他是裴家的顶梁柱,再者年纪也摆在这里,五十岁之后,裴承德便每隔三个月就检查一次身体。
以免有什么问题,可以第一时间发现。
而上个月,也轮到检查月了。
“今天要到分公司巡视,我没空。”裴承德冷着脸回答。
裴太太拉长了脸,不悦地看着他:“公事比你的身体还重要?今天不行,那就明天,总可以了吧?”
“得了,我自己会抽空去。”裴承德的语气充满不耐,将碗里的粥喝完,一声招呼都没打,便离开了。
裴太太一脸莫名其妙,心道一大早的,吃了火药了?
“别管他,明天我押着他去医院检查。”裴太太对自己的儿子说。
裴逸白若有所思地看着父亲越行越远的背影,从这件简单的小事里面察觉出反常。
“嗯。”
早餐之后,裴逸白却没有直接去公司。
而是找到一直负责给裴承德检查身体的医生。
“裴少,你怎么来了?”医生看到裴逸白,满脸的惊讶,似乎不可思议。
熟悉裴家的人都知道裴逸白的身份,这个医生曾是裴承德的学弟,所以关系也不错。
而裴逸白,更是称呼他为廖叔。
“刚巧经过,便上来看看廖叔,很久没来过了。”裴逸白微笑着说。
“好,你有心了,坐下说。”廖医生请裴逸白坐下,又让人给他上了茶。
裴逸白围着廖医生关心了一番,之后才问起裴承德的事情。
“我父亲上个月的检查报告出来了吗?”
廖医生的笑容一凝,心里叹了口气。
果然是为了这件事来的。
“你父亲怎么跟你说的?”他没有回答,反而问起了裴逸白。
裴逸白光从这句话里面,便听出了端倪。
什么叫他父亲怎么跟他说的?
“这么说,上个月的检查,确实检查出了不对劲?”
廖医生手里捏着烟没说话,似乎在考虑是否跟裴逸白坦白。
见此,裴逸白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昨晚我爸流鼻血了。”他端起茶,抿了两口,淡淡地告诉廖医生。
他手里的烟一抖,继而眉头紧缩:“流鼻血了?”
“嗯,上个月他肯定是来做过检查的,只是不告诉我们,就显得反常了。再者好端端的流鼻血,更是不对劲,廖叔,到现在你还要瞒着我们?”裴逸白的眼里带着层层压迫。
平日里一贯温和礼貌的他,在沉下脸后,气势竟然比他的父亲还要盛。
廖医生的眉头皱得更紧,都说虎父无犬子,裴逸白这样才是最正常的。
片刻后,他将烟掐掉,起身,拉开抽屉,将里面的一份报告拿出来,递到裴逸白的面前。
“你父亲不让我告诉任何人,没想到这么快竟然就被你发现不对劲了。这是检查报告,你自己看看。”
裴逸白接过,慢慢翻开。
越往后,他的表情就越难看。
一直到最后,裴逸白的一颗心已经跌入谷底。
肝癌。
“啪”的一下,他将检查报告合上,冷漠的脸上多了一丝僵硬。
“怎么会是肝癌?”
“也不算是太意外,你爸年轻的时候很拼,多少生意场合,都是靠着酒量拼下来的?肝就是在那个时候损坏的。这些年调养得好,也没有什么问题,现在年纪大了,反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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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辰阳的两天假期,第一天被他睡过去了。
那个地方被烫伤,他也没去看医生,坚持涂药,倒是慢慢地恢复了不少。
贺承之就是医生,虽然不是男科的,不过这种小事问问他,他肯定也是知道的。
裴辰阳却没有,因为贺承之性格八卦,若是被他知道了,怕是这个圈子里的人全都知道了。
到时候他脸面放哪里?
起床后,洗了个澡,穿上宽松的衣服下楼。
昨晚他试图用杆子敲了敲赵萌萌的窗户,那个女人果然理都没有理会一下,明明房间里的灯是开着的。
李连年正在跟人说话,见裴辰阳下楼,立马转过身。
“谁呢?”
李连年瞅了瞅门外,这才无奈地道:“是林妙语小姐,这段时间,她来找了几次。”
可是没有一次例外,都不被李连年放行。
这一次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林妙语竟然知道裴先生回来了,坚持要进来。
这才将李连年绊住了。
林妙语……
这个名字,听着竟然有几分陌生了。
不过是一个月,果然是因为全部注意力都放在赵萌萌身上的原因吗?
“不用拦着她,让她进来吧。”裴辰阳神色淡淡的道。
他跟林妙语,倒没有闹到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只是她反复找他,大概有什么事也说不定。
“是的先生。”
不多时,林妙语款款地出现了裴辰阳的院子里。
今天的天气虽冷,但阳光不错,赵萌萌正躺在起居室外面的躺椅上,眯着眼睛晒太阳。
而林妙语,一眼就看到了。
原本心情还颇为愉快,裴辰阳回国之后,她果然如愿进到他家,却没想到好心情不过维持几分钟,就被赵萌萌扰乱了。
林妙语的脸上被嫉妒和厌恶填满,赵萌萌竟然大剌剌地躺在那里晒太阳,被裴承德拿掉了孩子对她也没有影响吗?
望着站在门口的裴辰阳,林妙语突然计上心头。
她穿着七八厘米的高跟鞋,故意脚下一歪,整个人狼狈地跌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