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锦森撤销立案之前,特地吩咐了一句,先别告诉裴逸白。
若裴逸白是平常人的话,警察局的人自然会遵守盛锦森的吩咐。
只是,裴逸白不是。
除开他本身的身份之外,他还有个局长舅舅,不管是哪一项,都让人不敢小觑。
所以,盛锦森将宋唯一带走后,立马就有人给裴逸白通风报信了。
“你说盛锦森撤销了立案,还把宋唯一带走了?”裴逸白的声音带着震惊和压抑的怒气。
“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在十分钟之前,怕你担心,我特地告诉你一声。”
盛锦森此举是什么意思?
挂了电话,裴逸白沉着脸,表情难看。
看来,盛家父子的感情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糟糕许多。
不,其实是压根就没有什么感情,从盛锦森的所作所为中便可看出了。
他撤销立案,对宋唯一的好处有之,但是私自将宋唯一从警察局带走,又是裴逸白所不能容忍的。
盛锦森,倒是越来越不客气了,恨不得宣告全世界他对宋唯一的别有用心吗?
想到这里,裴逸白的脸色就更难看了。
现在联系不上宋唯一本人,他立刻给盛锦森打电话。
铃声一响,惊动了陷入沉睡的宋唯一,她其实并没有彻底睡过去。
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见车子还在开,不过到了哪里她并不知道,周围有些陌生。
“你这是要去哪里?我要回家。”她揉了揉眼睛,刚刚睡醒的迷醉落在盛锦森的眼里,有那么几分可爱。
不过看到被他挂掉的电话,这个不适时打断宋唯一睡眠的电话,就不怎么可爱了。
“盛锦森,你竟然挂我电话?”裴逸白怒极反笑,只是,他的这句话,盛锦森注定是听不到了。
“回什么家?今天你的时间,给我空出来。”
“做什么?”宋唯一反问。
“作为你的救命恩人,你一声感谢都没有,宋唯一,你行啊!”盛锦森抓着方向盘,哼唧了几声。
不识好歹的女人,裴逸白勾勾手指就过去了,出息呢?
“谢谢。”
“听你这语气敷衍的,你当打发乞丐呢?”他不乐意,主动说一声,宋唯一才感谢,还这么敷衍!
“那你想怎样?”宋唯一无奈了,说什么女人心海底针,她看,盛锦森的心思才是阴晴不定,叫人捉摸不透吧?
“请我吃个饭吧。”盛锦森摸了摸肚子,有点饿了。
宋唯一的眼神变为怀疑,怪不得她这样想,“你父亲的事情,你弄清楚了?”
否则,这个时候,他有心情吃饭?
更关键的是,跟她这个“犯罪嫌疑人”一起,他能咽得下去?
“他死了,你不开心?”盛锦森一句话,堵得宋唯一哑口无言。
因为目睹了盛振国死的惨状,说实话宋唯一此刻并没有多开心。
再者,自己牵扯其中,事情如何还没有个定论,总觉得这是一把刀,时刻悬在自己的脖子上,生怕哪天就砸了下来。
“你这样,他估计会爬起来跟你拼命的。”
“有本事就让他爬起来,我还怕了不成?”
之后,盛锦森没再说话,将车开到一个小宅子前。
那是一个园林样式的宅子,在本市并不多见。
但下车之后,宋唯一才发现这是一个私房菜的菜馆。
进去之后都是私人包厢,普通人根本不能进来。
“苏州菜,做得还不错。”盛锦森坐下,倒了一杯茶,递给宋唯一。
这架势,是真的纯粹的来吃饭了。
宋唯一不作声了。
他也乐得清闲,不说话点菜,上餐。
这里的才口味偏甜,宋唯一第一次跟他一起吃饭,倒是有种诡异的感觉。
只不过,这些苏州菜并不适合宋唯一的胃口,只是稍稍品尝了一下。
吃到一半,盛锦森的手机又响起来了,老王的电话。
“少爷,警察局那边跟我说,你把案子撤销了,这是真的?
老王颤抖着问,显然是被他的举动气得不轻。
“谁让老王你不听我的吩咐,我只好勉为其难自己去做了。”
老王闻言,差点双目翻白晕过去。“老爷地下有知的话,会死不瞑目的。”
他跟在盛振国的身边,足足有四十几年了,感情深厚,远超过盛锦森。
“那就让他爬上来,跟我索命。”不给老王再叽歪的机会,盛锦森直接冷着脸挂了电话。
虽然没有听清电话里面的人说的什么,只是从盛锦森的反应来看,不是什么愉快的事情。
宋唯一更不说话了。
盛锦森却不给她这个清净的机会。
他端起酒杯,将里面的液体一饮而尽。
“宋唯一,你知道我妈怎么死的吗?”
宋唯一拿着筷子的手猛然一抖,惊讶地看向盛锦森。
他的眼眶微微发红,俊脸阴骘吓人,跟以前见过的盛锦森完全不一样。
“知道为什么,对于老头子的死,我漠不关心,甚至是拍手称快吗?那是因为,他活该。”
宋唯一讷讷地看着他,听说盛振国性格暴戾变态,难不成,盛锦森母亲的死,跟盛振国有关系?
“杀妻嗜子,这种人,怎么配得上活在这个世界?”盛锦森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厌恶,和悲痛。
宋唯一手里的筷子“叮”的一下,掉到地上,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什么?”
盛锦森的目光防空,并没有回答她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