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轩明显不耐烦了，一阵扯衣服的动静传出——
“我哪有救她，是她自己跑上来，非要认定当年救她的人是我。”
“不会吧，那丫头要不要这么蠢？”九儿的声音，“真是蠢死了。”
“可不是？不就是当初不小心捡到一条项链，就正好被她看到，她就认定我了。”
狄轩的声音听起来，满是得意的滋味。
“那丫头也是真的蠢，我当年根本不在皇城，是这几年才来的，我怎么在皇城救过她？”
“……”
最后，龙九儿摁掉录音，盯着唐菲菲纠结的小脸。
“你想哭就赶紧哭，哭完就给我好好勇敢活下去……不对，我真的没时间了，你要哭快点，我还可以安慰你几分钟。”
唐菲菲没注意到她说什么几分钟的事情，只是看着桌上的手机，沉默。
龙九儿知道她不好受，但，长痛不如短痛，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吗？
“还有一件事，也要告诉你。”
迟疑了下，她终于还是说了。
“狄轩……大概是被毁了。”
“被毁了？”唐菲菲终于有了反应，猛地抬头看她。
“这种渣男，你还管他做什么？他被毁了正好，以后都不能出来祸害良家妇女了。”
龙九儿一看她这个表情，就想用力敲醒她。
“不是，我不是怕他……算了，九儿，我是担心你。”
狄轩怎么说也是有头有面的人，还是战家的准孙女婿。
九儿毁了他，以后那边的人追究起来，她怎么办？
听得出她这话是真心了，龙九儿总算觉得，今晚的事情没有白干。
“怕什么？不是我动的手。”她轻声道。
“那是谁？”难道，九儿今晚还有帮手？事前怎么不跟她说一声，害她担心个半死。
“你就不用管是谁了，反正……是个很厉害的人，不会有人敢追究他的责任。”
很厉害的人，还是没人敢追究责任？
唐菲菲真的想不到，有谁这么厉害？
狄轩是战家的准孙女婿，把他毁了却不会追究责任，除非，是战家的少爷。
可是，怎么可能？
“你就别想了，总之，狄轩以后……已经算不上是个正常男人了，你正好彻底死心了吧。”
龙九儿伸出长指，点了点她的额头。
“别难过了，以后，就当没有这个人的存在，重新活过来，好不好？”
唐菲菲鼻子一酸，却不是为了自己和狄轩的事情，而是，因为九儿的暖。
她何德何能，能遇到这么好的朋友？
甚至从一开始，她们似乎还是敌人。
“我一点都不难过，相反，知道他不是当初救我的人，我真的松了一口气。”
爷爷从小就教她，做人要知道知恩图报。
她之所以一直听狄轩的，也不过是因为一直认定，狄轩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我现在……很轻松，真的，九儿，我真的很轻松。”
压抑了这么久，现在哭出来，人却彻底放松了。
唐菲菲握着龙九儿的手，眨巴了下一双大眼睛。
薄唇扯了起来，她笑了。
“谢谢你，以后，我都不会再为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