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纸杯扔进旁边的垃圾桶,低眸,视线落在礼盒上,随后将其收进包里。
礼貌的笑,“南小姐你先忙,我就不打扰了。”
————
“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是男人低低沉沉的嗓音。
南湾走到门口,将开着的门关上以后,重新回到办公桌,“有人来送结婚礼物,我这才刚把人送走。”
说是结婚礼物恐怕还不太合适。
慕瑾桓靠着软椅的椅背,修长的手指按着太阳穴,眼底隐着淡淡的倦色,随口问着,“什么人?”
南湾站在窗前,耳边的碎发将脸型勾勒地更加小巧,黑色的长发绑在脑后,发尾微卷,白大褂敞开着,露出米色的毛衣。
指尖随意触摸着百合花瓣,清香萦绕在鼻端。
嘴角弯出浅浅的弧度,“她说......曾经给慕先生写过情书,还差点自杀。”
闻言,慕瑾桓半磕着的黑眸睁开,潭底的一丝暗色顺着眼眶慢慢渗透出来,嗓音是一如既往的低沉,“然后呢?”
南湾拿起了小喷壶,喷出来的水雾极细,落在花瓣上,如果肉眼不凑近距离看,是分辨不出哪里洒过哪里没有洒过。
同样的,她也听不出男人的声音有任何起伏,“我没收。”
毕竟,那不是送给她的。
打着送礼的幌子来膈应她,看来,还真的是很好的朋友呢。
“晚上回北岸别墅试试婚纱,如果有不合适的地方,还能在婚礼之前修改。”
男人转了话题,南湾也不会不识趣的继续。
公寓里没有周姨和赵樱,就不会有人时时刻刻盯着她,很自在。
可是生理期过了,再继续住着,确实不太合适。
放下喷壶,回到软椅上坐着,“嗯。”
电话那头顿了片刻才开口,“几点下班,我来接你。”
将手机换到左手,右手握上鼠标,打开了邮箱,“明天我会加班,所以今天按时下班,六点吧。”
她准时下班,他也就能准时吃晚饭了。
慕瑾桓手机里有短信进来,震动的提示音响起,“嗯,知道了。”
电话挂断之后,修长的手指点进短信界面。
来自余清露:慕桓,我今天送你们的结婚礼物给她,但可能是我说了些不该说的话,她有些生气,麻烦你替我说声抱歉,礼物只能下次给你了。
深邃的眸讳莫如深。
视线落在屏幕上,几秒钟后,回复了五个字:她不会生气。
————
刘安小心翼翼的瞥了一眼后视镜里的人,犹豫了好久才问出口,“余小姐,是现在回酒店吗?”
他的话问出去很久,都没有等到答案。
嘴角难以抑制地抽了抽,只能在心底叹口气,然后,安静的等着。
余清露看着手机屏幕从亮变暗,变亮,再变暗,苍白的隐在暗色里,嗓音却是轻巧的,“你说,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之前再漂亮年轻的千金小姐都入不了他的眼,某一天却突然想结婚了,会是因为什么呢?”
这话刘安听得一愣一愣的,反应过来的时候,连忙回答,“这得分情况,男人都是不一样的。”
余清露低着头,漫不经心的把玩着那个墨色的锦盒,“说来听听。”
刘安一边留意着后视镜里的人,一边小心翼翼的分析,“如果是流连花丛的贵公子突然想结婚,那多半就是玩腻了;如果是沉稳内敛型的,那可能就是遇到对的人了。”
余清露笑了笑,看着礼盒的视线确实没有一丝温度的,“如果,是心里默默爱着一个不能爱的女人将近十年的男人呢?”
淡凉的嗓音,白色的大衣,长长的头发倾泻在身前,如果光线再暗一点,真的很有日本恐怖电影里贞子的feel。
刘安忽然想起不久前发生在酒店的那件事,顿时觉得有些瘆得慌。
后背冒起冷汗,眼睛再也不敢往后视镜瞟,握着方向盘的手不自觉的收紧,说出口的话都是打着颤的,“那...那就是后者......吧”。
闻言,余清露唇边的弧度凝固,握在手里的锦盒掉落,发出了细小的声响。
对的人吗?
她不信。
良久,弯腰捡起掉落的锦盒,放进身边的包里,淡淡道,“回酒店吧。”
刘安吞咽着口水,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恭敬,“好的。”
————
傍晚六点,南湾准时下班。
电梯到达一楼的时候,随着电梯门往两侧移动,进入视线的,是很久都没有见过的盛景臻。
站在他旁边的,是他的母亲,也是她的恩师。
慈爱娴静,淡如幽兰。
南湾顿了几秒钟后,才从电梯里走出来。
里面的人络绎而出,外面的人往里走,一时很杂乱。
等到所有的人进进出出结束以后,南湾才开口,“老师,您哪里不舒服吗?”
老太太看见南湾倒是很高兴,拉过她的手握在掌心拍了拍,“不是我,是我儿媳妇的妹妹住院,我和景臻过来看看。”
“严重吗?”
老太太摇摇头,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怀了六个月的孩子流产了,身体上的痛比不过心里的痛。”
闻言,南湾一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口头上的关心没有任何用处,不能止疼,也不能当钱花。
低声说了句,“为人母,这种痛自然是旁人体会不到的。”
“不说这些了,”老太太藏起哀伤和心疼,握着南湾的手,语重心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