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伞落餐厅里了,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回去取。”
说完便转身,准备进去拿雨伞,却被南湾叫住,他回头问,“怎么了?”
南湾看着他,目光清澈淡凉,半分钟之后才慢慢开口,“师兄,我很感激你,但是……你别等我了。”
她的话太突然,几乎让稳重自持的盛薄言浑身僵在原地。
良久。
从那双干净又透明的眼睛里逃离,目光暗了下来,唇角扯出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似自嘲,也似绵长的失落,“我回去取伞。”
感情里的时机很重要,他总是晚一步。
……
南湾站在台阶上,低着头,目光毫无目的的落在积着雨水的地面。
一双黑色的皮鞋闯进视线,然后是笔挺的西装裤包裹着两条长腿,握着伞柄的大手,棱角分明的五官……
他踏着夜色而来,沉沉的脚步声似乎就响在她的心脏上。
四目相接。
南湾的唇角开始扬起浅浅的笑意,连带着眼尾那颗美人痣都有了生机。
不等男人走近,南湾便抬步走下了台阶,把自己送进他怀里,抬手环住他精瘦的腰,鼻端是他所特有的淡淡薄荷味道,烟草味很浓重。
又在吃闷醋吗?
低声喃喃,“慕先生,你怎么提前回来了?”
早上还说是明天的飞机……
原来,用心是想念一个人,他就会真的出现在你眼前。
不是幻境,不是梦,她抱着的人,是真实存在的。
温软入怀,慕瑾桓本能的拥住她,沉静的目光扫过走出餐厅的盛薄言,没有多停留一秒。
嗓音又低又沉,“慕太太,你是在背着我爬墙么?”
他从北岸别墅开车到餐厅外只用了半个小时,同样的,他在车里也花了半个小时思考要不要进去。
却没有得出任何结果。
南湾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埋在男人胸膛前的脑袋昂起,模样很不高兴,“你竟然这么想我……”
她贪心的想要再给自己多留一天的时间,后天,后天就放开他。
周围一片夜色,细雨淋淋,她的眼睛里却像是跌入了几颗星辰,亮晶晶的。
慕瑾桓心里一动,把大伞向前倾斜,恰好可以挡住盛薄言的视线,又不会让雨淋到她。
低头,恶狠狠的在女人下巴上咬了一口,低哑着嗓音威胁,“回家再收拾你!”
餐厅外的盛薄言怔怔的站在原地,逼着自己把视线从那亲密相拥的两人身上收回,看着手上的雨伞。
唇边的弧度似嘲,也似讽。
她说的‘离婚’是迫于无奈吧,难怪她会那么难过……
抬头的时候,眼里的苦涩隐藏的干干净净,不留一点蛛丝马迹,撑开雨伞,走向他们。
两把伞,两个世界。
慕瑾桓把黏在怀里的女人拉出怀抱,手臂揽着她的腰,并排而站。
冷峻的五官散发着成熟稳重的魅力,看着面前同样优秀的盛薄言,嗓音无波无澜的道,“多谢盛医生帮我照顾湾湾,改天一起吃顿饭另谢。”
搂着南湾的动作亲密无间,也是强势的宣告主权的姿态。
“有机会的,”盛薄言点头微笑,面庞温和,“我来对面的那家医院送资料,正好碰到过来送资料的南湾,雨来的太突然,餐厅里比较暖和,所以才一起吃的饭。”
短短几句话,就解释的很清楚。
慕瑾桓把在女人腰间的大手紧了紧,表面上是同样的风度翩翩,“确实,最近天气都不太好,暴雨说来就来。”
黑眸沉静莫测,平添了深沉的气息。
南湾懂了男人的意思,开口说道,“师兄你路上小心,我们先走了。”
盛薄言看着那张带着浅浅笑意的脸,扯了车唇角,那一抹牵强被很好的掩饰,“再见。”
————
车里。
南湾侧首去看旁边的男人,故意笑盈盈的问着,“你在生气吗?”
从上车开始,他就没说过一句话,脸色也不太好。
慕瑾桓打着方向盘,面无表情,冷冷的开口,“慕太太再蠢一点,我就会被气死了。”
他紧赶慢赶的回到家,连人影都没见到就算了,她却跟盛薄言在一起。
“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小气?”南湾笑了两声,慵懒的靠在车座上,右手无意识的摸着还什么都感觉不到的小腹,“就是恰好碰到的。”
她的肚子里,有了连着他和她的小生命,如果他知道了,应该会很高兴吧……
之前,他总说想要个孩子,无论男孩女孩,他都喜欢。
上帝真的很会玩弄人心啊……
慕瑾桓打着方向盘,手腕上价值不菲的手表因为这样的动作露出袖口,除了短发有些潮湿之外,整个人依旧是矜贵的。
冷笑了一声,不紧不慢的说,“才五天不见,慕太太倒打一耙的功夫长进了不少。”
有多强的忍耐力才没有进去把人抓出来,他还小气?
“我开玩笑的,别生气嘛,”南湾笑了笑,手探过去捏着男人的衣摆晃了晃。
看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转了话题,开始问正事,“那位华裔医生请回来了吗?”
他白嫩的手指捏着黑色的西装外套,是很小女人的动作,慕瑾桓低头看了一秒,心脏软了一大半。
却依旧是一副扑克脸,淡淡的吐出两个字,“不说。”
见状,南湾把手收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