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存了讨好的心思,黑暗的环境里,即使看不清她的表情,单听这轻柔温软的声音,顾邵之的心脏就软了又软,像是有温泉水流淌而过。
哪怕是要他的命,他也会毫不犹豫的把刀递给她。
但……顾邵之是什么人?
他当然不会轻易放过主动送上门的机会。
握着女人软弱无骨的手指送到唇边亲吻,缓缓的道,“晚上亲手做晚餐等我回来,我就给你办,嗯?”
她回来这么些天,连杯茶都没有给他泡过,靳司南却尝到了她做的菜。
他不高兴,很不高兴。
等着她提要求,然后……趁火打劫。
男人刻意压低的嗓音带着蛊惑,温柔缱绻。
明明是他在所要报酬,却听不出任何强势的意味,更像是同最亲密的恋人之间的柔情蜜意。
晚夏的一只手得了自由,探到开关打开了灯。
明亮的灯光虽然有些刺眼,但打散了空气里的暧昧和旖旎。
“这一个星期的晚餐我都可以做,你想吃什么,我就做什么,”身高的劣势,晚夏只能昂起脑袋,才能看着他的深眸,“前提是你要帮我拖住陆淮安至少半天的时间,还得给我摆平那些看门狗。”
嗯,既有讨好的柔软,也有让人很不好办的要求。
顾邵之低低的笑,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女人的下巴,指腹缓缓的摩挲着她细嫩的肌肤,似有若无的亲吻从唇角蔓延至耳后。
沙哑的声音喷薄着滚烫的呼吸,“纪小姐,你这是在求我,还是在命令我?”
慢条斯理的语调,像是颇有兴致的样子。
晚夏不放心林初,没心思跟他周旋,眉眼间有了些恼怒的成分,“到底行不行?”
顾邵之也不生气,低叹了一声,“行。”
比起她虚与委蛇、故作娇媚的遥远,他更喜欢她现在这副板着脸、不给他好脸色看的模样。
以前,她总是这样。
眸底的笑意温和宠溺,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当然行。”
————
“陆伯父……”
男人拿着手机走进书房之前,晚夏听到的是这三个字。
其实也不意外,除了陆董事长,也没人能在凌晨四点多钟把陆淮安从家里叫走。
在顾邵之为了女人往兄弟身上插刀的时候,晚夏去衣帽间换了衣服,轻手轻脚的回到房间,床上的粉团子好梦正眠。
熟睡中的豌豆四仰八叉的躺着,小脸红扑扑的,可乐窝在豌豆胳肢窝里,偶尔尾巴扫到她的小脸,会被她一巴掌拍醒。
晚夏给豌豆盖好被子,走出房间。
衣帽间的门是开着的,顾邵之正在衣架里取衬衣和西装裤,“在楼下等我几分钟,我换好衣服开车送你过去。”
男人毫不顾忌的脱了松散披在身上的睡袍,能让人流鼻血的身材暴露在明亮的光线下,晚夏不自然的背过身。
低声说,“你喝了酒,我自己打车吧。”
他从公司回来,身上是没有酒味的,吃过晚饭他就进了书房,至于为什么会喝酒……
是……因为睡不着么。
顾邵之站在镜子前,修长的手指一颗一颗扣着衬衣的纽扣,淡淡的睨了女人一眼,“凌晨四点半,你能在别墅区打到车?”
目的达成了,就把他扔一边?
“那、那你把车钥匙给我,我自己开,”晚夏即使背对着他,也都能感觉到那两道极其不悦的目光,“安歌六点多就会醒,如果看不到熟人会害怕。”
虽然豌豆不喜欢他,但好歹也算是眼熟。
后半句,算是解释。
顾邵之系皮带的动作顿了顿,眼底的暗流化开了一些,整理好衣着后,迈步走到门口。
把女人的身子转过来面对着他,随后牵起她的手,把车钥匙放进她手心,嗓音恢复了温和,“你开慢一点,陆老爷子不是那么好应付的,淮安一时半会儿脱不了身。”
等人从陆家出来,可能还会过来跟他算账。
半天的时间应该是没问题。
晚夏‘嗯’了一声,拿着车钥匙下楼,几步楼梯之后,她想到了什么。
转身跟他说,“安歌醒了要喝奶,穿衣服的时候会闹一会儿,如果佣人搞不定,你打电话给我。”
顾邵之勾唇笑了笑,没说话。
迈开长腿下楼,走到她身边的时候,自然的揽着她的腰,送她出门,“路上小心。”
现在的时间还早,佣人还没起,客厅很安静。
天际隐隐约约开始泛白,但大地还是一片昏暗,晚夏回头的时候,男人还倚门边,背后是暖黄色的灯光。
看着她的眼神里,像是藏了数不尽的柔情。
晚夏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忽然有些害怕他如影随形的目光,这不是她要的,为了摆脱这种无法自控的情绪,她加快了脚步。
————
佣人开门看到晚夏的时候,脸上并没有惊讶,似乎是早就知道。
恭敬的称呼她,“纪小姐。”
现在是早上六点,天色已经大亮,空荡的客厅是没有一个人,是死一般的寂静。
晚夏迈步走进,目光淡淡的扫视了一圈,“小初呢?”
佣人从鞋柜里拿出拖鞋,放在晚夏脚边后,恭敬的退到一旁,把路让开,“太太在二楼,左手边第三间卧室。”
晚夏换了鞋,上楼。
踏上最后一级台阶后,晚夏在佣人说的那间卧室门口看到了一个小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