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点半。
是酒吧最热闹的时候。
嘈杂的音乐,暧昧的灯光,妖娆性感的姑娘,年轻疯狂寻求ròu_yù的男人……
走廊里充斥着酒杯的碰撞声,空气里弥散着浓烈的烟草和酒精的味道,在角落里暧昧纠缠着的男男女女,调情的声音格外的轻佻。
这些声音似乎都被陆淮安隔绝,棱角分明的五官淡漠如常,单手插兜,长腿交错往前走。
即使是酒后,他周身散发出来的,依然是高不可攀的冷贵气场。
那些被他俊朗外表所吸引的女人们,也只是远远的看着,不敢接近,装作跟朋友聊天的样子。
不经意的摆弄风情,企图吸引男人的注意。
殊不知,她们这些把戏,从不曾进入男人的余光。
走出酒吧后,助理快步上前,打开后座的车门。
陆淮安坐上车,整个人都隐在暗色里,大脑昏昏沉沉,夹杂着隐隐的疼痛,是酒精在作祟。
在启动车子之前,陆军恭敬的问,“陆总,是回家吗?”
凌晨的深夜,酒吧。
这样的情形他太过熟悉。
以前,顾总不忙的时候,偶会还会过来陪陆总喝几杯,但最近,就只有陆总一个人。
有时喝两杯就走,有时会到天亮。
陆淮安骨节分明的手指按着太阳穴,另一只手捏着私人手机的屏幕,缓而慢的转动着机身。
车箱里暗色一片,赋予了他更加讳莫如深的气息。
他太擅长于隐藏情绪,没有泄露一丝一毫,嗓音是被烟酒过度侵蚀之后的沙哑,“她今天,都做了些什么?”
车窗是开着的,是为了透气,来往路人的说话声都很明显。
这个问题虽然很寻常,但有些突兀。
在陆家待了十年的陆军听得很清楚,脑子里丝毫没有死机和空白,因为他知道,陆总口中的‘她’,只会有那一人。
恭敬的回答,“太太白天都在卧室里休息,傍晚,然后去商场买了新玩具,晚上回家是太太亲手做的晚餐,睡前还教小少爷弹钢琴……”
陆太太是自由的,除了离开安城,想去哪里想干什么都可以。
但……却又是极度没有私人空间的,除了洗澡、睡觉之外,都会有人跟着她,哪怕只是去花园散散步。
就像是被困在牢笼里的金丝雀。
弹琴……
陆淮安注意到了这两个字眼,她已经很多年没有碰过钢琴了,心情应该还不错。
也是,只要他不在家,她每一秒都过得很自在。
良久。
后座没有一点多余的声音,陆军第二次问道,“陆总,是回家吗?”
没有得到吩咐,他不敢私自做决定,车依然停在酒吧门口的位置。
陆淮安轻瞌着黑眸,车窗外明明暗暗的光影镌刻着他棱角分明的五官愈发的冷漠,淡淡的说了三个字,“去酒店。”
如果回家,他会忍不住想要她,酒精在体内发酵,理智禁锢不住内心潜在的冲动,就像昨晚一样,会伤了她。
林初至于陆淮安,是罂粟,一旦沾染,就是戒不掉的毒。
陆军有些意外,但不敢多问,恭敬的应着,“是。”
启动车子。
————
豌豆不是会记仇的小孩,顾邵之给她道过谦之后,她很快就原谅对方了。
因为对方不仅答应以后的每天都会给她讲故事,还承诺给她尝尝冰箱里放着的冰淇淋,并且不告诉姑姑。
确实,从那天失约之后,顾邵之每天都按时回家,即使有重要的应酬,也都往后推了。
给豌豆讲故事,陪她看动画片,陪她玩儿玩具。
豌豆越来越黏他,他白天去上班不在家的时候,会问好几次‘顾蜀黍什么时候回来’。
就连渴了要喝水这种简单的事情,第一反应也是找他。
豌豆和顾邵之之间的感情日渐亲密,晚夏却越来越沉默,很多时候,她坐在沙发上看着窝在男人怀里跟他玩闹的豌豆,目光都是涣散虚无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初秋的天气,温度还是很高,阳光热烈又灼热。
豌豆穿了件粉色的小裙子,带着一顶草编的渔夫帽,肉嘟嘟的小手里攥着一根棒棒糖,又软又萌。
昂着小脑袋瓜,奶声奶气的问,“姑姑,我们是去找顾蜀黍吗?”
“不是哦,”晚夏摸了摸小女孩的脸蛋,眉眼之间是很温柔的笑意,“姑姑带你去找祁铭哥哥玩儿,林阿姨跟你提过的,还记得吗?”
豌豆眼睛里有了亮晶晶的光芒,萌萌哒点头,“记得记得。”
晚夏给豌豆穿好鞋子之后,抱起她出门,“今天是周末,祁铭哥哥不用去幼儿园,我们跟林阿姨一起吃午饭。”
林初昨天晚上打电话跟晚夏说,再不出门透透气,她都快闷出病来了。
豌豆笑眯眯的应着,“好。”
可是高兴过后,她突然变得蔫蔫的,很没精神的趴在晚夏肩头,闷闷的说,“我想哥哥了。”
晚夏知道,她说的‘哥哥’,指的是慕衍。
顾邵之留了司机在家,但晚夏出门的时候,并没有让司机备车,而是打的出租车。
豌豆晕车不是很舒服,软哒哒的窝在晚夏怀里,刚出门时的活力和兴奋荡然无存。
晚夏把豌豆脑袋上遮阳的渔夫帽取下来放在一旁的座位,动作轻柔的整理着小姑娘软绵绵的头发。
目光温柔,底层却藏着千丝万缕的情绪,“姑姑晚上就给爸爸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