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毫看不出这两天病殃殃的模样,明艳美丽的让人移不开眼。
“纪小姐,您要出门吗?”
晚夏搭着楼梯扶手下楼,淡淡的应了一个音节,“嗯。”
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佣人看着晚夏头也不回的走出,门被关上后,空荡荡的客厅里似乎都还能隐隐约约荡着回声。
不禁担心的喃喃,“纪小姐的病刚好,穿那么少出门,身体会不舒服的吧……”
漂亮是漂亮,但好像不适合现在这个温度。
————
晚夏还未走出小区,顾邵之刚好开着车回来,看到那抹单薄的身影后,就打着方向盘,车身横挡在路口。
刺耳的刹车声让晚夏抬起头。
淡淡的看了一眼,她的目光没有任何情绪,平静,甚至是毫无波动。
像是在看陌生人。
顾邵之快速的推门下车,大步走到晚夏面前,几乎不做他想,就脱下西装外套披在她身上。
眉宇间的褶皱很明显,“病还没好,穿这么少准备去哪儿?”
晚夏推开男人伸过来的手,往后退了两步,跟他拉远距离。
她清淡的五官终于有了情绪,“我就算病死了也跟你没关系,惺惺作态不觉得累吗?”
如果说,在这之前她对他是不露声色的拒绝,那现在就是毫不掩饰的排斥。
顾邵之知道是因为什么。
他像是没有注意到女人眼里的冷淡,习惯性揽住她的腰把她带到怀里,强势的西装外套披在他身上。
嗓音低润温和,“我只是给你披件衣服而已,就上升到‘惺惺作态’的程度了?”
虽然男人的力道不算重,但也不是晚夏能轻易挣脱的程度。
更何况她的两只手都被困在外套里,她越挣扎,就被抱的越紧。
晚夏在男人胸口处狠狠的咬了一口,几乎是尖叫出声的,“顾邵之你放开我!”
她的性格和教养,都不是会在路上对别人拳打脚踢的类型。
但现在,她丝毫不在意偶尔经过的路人的注视,只想着要摆脱他。
顾邵之隐着薄薄厉色的目光扫过楞在车旁的男人,那是在警告。
对方如梦初醒,连忙快步离开。
顾邵之亲吻着女人发顶,温柔的哄着,“乖,先回家把药吃了,再换件衣服,你想去哪儿我都送你去。”
当然,除了离开。
晚夏不再挣扎,是因为没了力气。
她昂起脑袋,眼眶里的湿润像是蒙了一层水雾气,一字一句的问,“你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对么?”
顾邵之凝着女人,唇角温柔的弧度渐渐淡去,黑眸里的情绪复杂难辩。
好一会儿,他才给了回应,“嗯。”
看吧,他是真的都知道。
人确实没有预测未来的能力,但如果从一开始就掌握全部相关的事情经过,知道所有的可能性都指向同一个方向,最后的结果结果即使有偏差,也不会偏到哪里去。
“那你还在装什么呢?”
晚夏笑着笑着,眼泪忽然就从眼眶涌了出来,一滴一滴的砸在黑色的西装上。
她看着男人沉静的黑眸,声音带着哽咽,“这段时间,你看着我跟小丑一样,是不是觉得很可笑?”
顾邵之看着猝不及防从她眼眶里滚落的那透明的眼泪,心脏一阵一阵的抽疼。
深眸里的暗色都被表面的平静所掩盖,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波澜,薄唇轻启,“没有。”
晚夏被男人拥在怀里,她能看到橙红色的落日在慢慢被层层建筑所吞噬,整个世界的光线在一点点变暗。
她始终都在笑,声音薄凉恍惚,“你都知道,为什么还要把那些苍白的证据给我呢?逗着我玩儿很有意思么?”
所有的事情都不是沈唯一做的,丘正也是真的精神病患者,所以不会有什么直接性的证据。
除了照片和情感纠纷,那些转账汇款信心其实是最关键的,但是她没有想到,丘正会有一个患病需要救助的弟弟。
那些大金额的汇款,都有了理由。
原来,这世上没有什么所谓的罪有应得的‘报应’。
受尽委屈离开的人会被遗忘,时间过去了,也没有会人关心当初被无辜牵连到现在都没能苏醒的人怎么样了,因为,每天都会有新的事情发生。
晚夏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男人的回答。
露在空气里的小腿麻木冰凉,她已经感觉不到冷了,这是当时搬来时,无意间放进豌豆的行李箱里一起带来的一件裙子。
那栋别墅里,只有这一件衣服是她自己的。
“你看,你说不出来理由,”晚夏用了蛮力,许是她长时间的温顺让男人松懈,这一次,她从男人臂膀里挣脱出来了。
顾邵之下意识就想去拉她,但碰到对方那荒凉淡薄的眼神,他所有的动作都僵在空气里。
理由……
他没想过理由。
所有的目的和手段,都不过只是想多留住她一天。
有些事情是要有了结,但、但不是现在。
顾邵之凝着那双泛红的眼睛,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心里似有万涛波浪在翻涌,但最后说出口的却是,“外面冷,我们回家再说。”
家……
这个字眼飘进耳蜗的时候,晚夏很想笑。
好在,她这一次没有把那个地方当成家。
她淡淡的看着远在天际的落日,长发被风吹起,凌乱的飘舞。
晚夏扯开披在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