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换衣服的动作停了下来。
手机还夹在耳朵和肩膀之间,裤子只穿了一半,她现在的样子很滑稽。
她已经听到了机场工作人员的声音,所以纪晚夏说的没错,除非她有瞬间移动的逆天神技,否则等她到了机场,人家都不知道已经飞到哪里了。
无奈的叹了口气,蹬掉刚拉到腿弯的裤子,空出手来拿住手机。
“那你要照顾好自己,等回国的时候,有人陪你一起更好,但一个人也没有关系,毕竟我们家晚晚那么漂亮,一般的男人都配不上你,一定会有最好的在等你。”
已经做好的决定,就不是突然兴起,她没有权利干涉。
纪晚夏笑了笑,“咦~好肉麻,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好了小初,我真的没时间跟你煽情了。”
“保重。”
电话已经挂断。
林初还坐在沙发上,窗外是一片寂静的夜色,她似乎是被纪晚夏潜藏的悲伤所感染了,整个人都蔫蔫的。
直到衣帽间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她才醒过神。
缓慢的抬起头,视线有些恍惚,看着男人阴沉的俊脸,好一会儿才有反应,“我、我怎么了吗?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房间的隔音效果都很好,她又没有拿着扩音喇叭喊,不可能会打扰到他。
别想冤枉她!
陆淮安面无表情的看着一脸懵懂无辜的女孩,淡漠的问,“我让你收拾行李,你在家里待了一整天,动了么?”
早上去公司之前是什么样,晚上回来还是什么样。
林初想了想,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这段时间因为考试和半失踪的纪晚夏,她没有睡好,今天陆氏夫妇不在家,她可以毫无顾虑的睡懒觉,他走之后,她在床上赖到了下午。
吃吃饭看看手机,时间就过去了,要收拾行李的事情完全被抛在脑后。
现在虽然时间不是很晚,可以收拾,但她心情不太好,不想动。
林初收回视线,站起身,往衣帽间外走,“又不是明天搬,急什么?”
这是什么态度?
在女孩从身边经过的时候,陆淮安扣住她的手腕,棱角分明的五官半面隐在阴影里,显得格外的深邃。
淡淡的道,“纪晚夏想不开寻短见了,所以你……”
“陆淮安你闭嘴吧!”林初冷着脸打断男人的话。
毒舌也应该有一个度。
她是被迫停下脚步的,抬头看着男人俊朗的五官,很认真的说,“晚晚是我最好的朋友,你不许那么说她。”
陆淮安以为自己会生气,但并没有。
比起她一副完全没自己的性格,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低姿态,现在这样横眉冷对的模样好像更顺眼。
她是那样高傲的性子,挺直了傲骨才是最美丽的姿态。
“你这是为了一个外人在跟我发脾气?”
男人的嗓音平波无澜,就连那双黑眸表层也没有太多的情绪。
林初摸不准他是什么状况,但他刚才说的话确实触及到了她的点,现在也没有心情去探究他话里的深层含义。
“是,我就是在生气,陆淮安,你别总是莫名其妙找我的麻烦,我脾气没那么好。”
说罢,甩开男人的手,迈开步子往外走。
刚走了没几步,她就听到身后有一声极其不屑的低笑传来。
嘿!她这个暴脾气!
转身,冷冷的瞪着他,磨着牙问,“你笑什么?”
是觉得她那么认真说的话都是在开玩笑?还是完全没有把她的脾气放在眼里?
陆淮安慵懒的靠着门框,淡漠的黑眸此时竟染上了几分意味不明的笑意,目光落在女孩脚背的位置。
他从公司回来还没有换衣服,即使外面寒风瑟瑟,在温暖的室内,一件衬衫就已经足够。
袖口挽到手肘,露出精瘦的小臂,黑色西装裤包裹着的两条长腿交错站立,左脚尖轻点着木质地板。
他身上那股淡漠冷厉的气息褪去了些,取而代之的,是矜贵闲适的随性。
薄唇轻启,淡淡的反问,“你已经走了五步,没有觉得哪里有问题?”
拖鞋好好的放在沙发边,怎么她穿在脚上就成了那个鬼样子?
显然,还处在气愤中的林初没有听明白男人所说的话。
好看的眉蹙起,顺着男人的目光低下头。
嗯,拖鞋穿反了。
……
林初晚上没有吃饭,有点饿,再加上刚刚才跟陆淮安‘吵完架’,她决定去主楼冷静冷静。
她年纪还小,家里的佣人如果张口闭口就是‘太太’,其实会有点别扭。
陆家的佣人很多,但跟林初最亲近的就是负责做饭的李嫂,相处久了,直接叫名字更舒服,“小初啊,你这是怎么了?”
气鼓鼓的。
一份蔬菜沙拉被她搅得卡卡作响,每吃完一口,就往后门的方向瞄一眼,发现没人过来,就撇着嘴小声嘟囔着什么。
一看就是小孩子之间闹脾气。
林初单手托着腮,白嫩的手指捏着银插,在盘子里戳来戳去,仿佛那就是陆淮安的脸。
长叹了一口气,她这条被压制了十年的咸鱼,看来还是拧不过陆淮安的大腿。
她丢了手里的叉子,趴在凉凉的桌面上,有气无力的回答,“陆淮安惹我生气,我摔门出来都这么久了,他都没有来哄我。”
也没有让他天天把她捧在手心里么么哒,偶尔不要太强势就行,有那么难吗?
李婶听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