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子文和那子常一样乃是当今楚王宗室,各居文武之首,威望颇重。两人辅佐楚王,深得楚王信任,不是费无忌这种宠臣能够相比的。
楚王沉吟半晌,正要说话,却听那费无忌说道:“令尹大人此言差矣!下官倒觉得如今正是春耕之时,前段时间因为这一仗耽误了不少农事,此时战事稍息,正该与民休息才是。我军如今不幸新败,举国惊恐,实不该再大举干戈,想必对方也会安守,不会再有大的进攻了。大王,微臣以为此时正该休养生息,等农闲时再战也不迟。”
子文看了这费无忌一眼,赶紧对楚王说道:“大王,对方如今拥立叛逆熊建称王,摆明了是要将我大楚一分为二,借机削弱我楚国,与我大楚分庭抗礼。如今对方新占土地,百姓未附,人民心念大军到来若旱稼之盼雨,正好趁此时敌方立足未稳,一鼓作气赶走吴军,剪除叛逆。若是迁延日久,一旦局势安定下来,只怕悔之晚矣啊!”
“不然!大王,我楚国对楚地世代经营,又岂是敌人一个月两个月能够轻易收服的?那熊建如今恶名传遍了楚地,人人咬牙切齿,怎会轻易臣服?令尹大人此言莫不是对大王治理国家的信心不足?更认为大王自登基以来,恩惠不足,仁政未施,还没有完全得到百姓人民的拥护?”
费无忌不愧是有小人的特质,一番话说下来,字字诛心,让那令尹子文饶是有千般理由也不知该如何开口了。再说下去岂不是正好应验了对方所说?这罪责可不是哪个人能够担得起的。
楚王摆摆手,“好了,两位爱卿都别争了。孤王认为费爱卿所言有理,虽然那吴军占领了我楚国大片城池,更是立了那孽障为伪王,但是我楚国立国日久,他们又不得人心,如何可能轻易平定侵地?如今正好是春耕时节,若是再调兵将势必让我楚国伤筋动骨。就先缓一缓吧。”
又说道:“这次我军败绩,错不在子常将军,让人传令过去,好好安抚一番,让他不需惶恐。好好整备,只待过了这一段时间再图收复失地。”
令尹子文暗恨,有满心不满却也无可奈何,只得恭敬施了一礼,“是!大王!”
新立楚国定都豫章城,史称东楚。定都郢都的楚国则为西楚。东楚的建立被认为是昔日春秋霸主楚国的衰落。从此以后,西楚失去了再度统一的契机。
消息传遍四方,天下震动。
后世史家评价此事时称此为天下祸乱之始,从此以后,乱臣贼子纷纷效仿。不过李沐知道,即便没有自己的先例,那些权臣们也要蠢蠢欲动了。这种事情将来已是无法避免,自己不过是抢占先机,防止未来陷于被动而已。
新王登基,一纸告示传遍东楚,大赦天下,免赋一年。
本来还有些不愿意的人也渐渐接受起来。
一来,不管怎么说新登基的楚王都是正宗的原楚国太子,由他来统治这片土地起码远比被吴人硬生生占领要好得多,心理上也更容易接受得多;二来似乎新任楚王也颇体恤民情,并未如预料中一样,一登基就赶紧征调兵马巩固城防,以防原楚国来伐。
实际上,李沐对这片辽阔的东楚土地有着长远的经营计划,不想过于急功近利,涸泽而渔,而是稳扎稳打,准备彻底同化这片土地和人民,一步步蚕食楚国,成为自己未来争逐天下的基础。
同时,东楚楚王晓谕境内各城池,除裁汰部分过于死忠于原楚国的官员外,其余各贵族地主势力一概保留其权利和利益。
新立的东楚政权人员配备计为楚王熊建、大将军兼令尹孔仲尼、将军兼上柱国朱建、上大夫伍子胥、另有领军偏将王泽、程刚等,其余各城主或原封不动,或委派其他忠心的吴国士大夫。虽然仍旧有很多楚人为官,但是明眼人都可以发现,除了部分小地方的官员之外,其余朝廷主要成员、重要城池的城守仍然为吴国中坚。
至于军队,则以部分吴军和上次俘获的大量楚军为主。李沐没有对俘虏的楚军身份过分介意,而是有意同化。
李沐首先发布军令,楚军父子俱在军中者,父归;兄弟俱在军中者,兄归;独子无兄弟,归养父母。
消息一出,楚军沸腾。原以为将被极尽奴役的,结果竟然受尽优待。原本死气沉沉的楚军俘虏也开始恢复生气。
这也是李沐的打算,与其养着一万名毫无战斗力的奴隶甚至是炸药包,还不如保留五千人的精锐。
实际上这个数量也并不大,产生的作用却远比同等战斗力的军队要强得多。这些被放回的人如果受到西楚的虐待,无疑更加凸显自己的仁政;如果没有受到特别的惩罚,那么他们将成为己方心理战的绝加传声筒!未来再度相遇,楚军对战败的抵触要少很多,一旦对战败没有抵触,他们将更容易战败!
这是稳赚不赔的生意!
其次,则是将剩余楚军打散编制之后与吴军混合,严厉禁止军中出现排挤楚人的现象,否则除当事人外,上级乃至上上级军官一并受罚。
最后,三令五申,地位高低、职位晋升一切以军功为标准。
东楚很快就稳定了下来,不过李沐知道完全安定还需要时间慢慢磨合。眼下西楚楚军按兵不动无疑是最好的局面。
随着军队扩充,李沐渐渐感到将领人才的缺乏,看看目前任职的将领,最让李沐欣赏的就是老将吴忠信,有勇有谋,但是他毕竟年纪已高,处世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