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灵儿清晨早早起来,只觉得头晕目眩,心绪如麻,惴惴不安,又说不上来哪里不舒服,有些烦躁,又不便于与齐昊说。望了他一眼,套了一件披风,便拿着墨雪剑,起身出去了。闲庭信步,在龙首峰周边转悠,不远处有本门弟子互相拆招,刀光剑影,一阵兵器交错之声,闻之如黄钟大吕,暮鼓晨钟,铿锵之音,不绝于耳。
剑法虽不怎么神妙,但众人练得还算有板有眼,极是认真。见此景,田灵儿会心一笑,露出贝壳般洁白的牙齿,修眉清隽,红唇润泽,如梨花般的面容缀上别样的桃红,望去甚是赏心悦目。正自漫步其间,左眼皮忽然跳了跳,眼睑如黏上了某种绵薄的细片,有些碍眼,不由自主地跳动,心头维感异样,惶惶不安。
凝神间,左眼越发地跳的厉害,牵动神经。冥冥之中,她已经预感今天会发生什么,既然避无可避,何须再退?
四周张望了一番,便觉得有些乏力,骨头酸痛,气力不支。今天怎如此奇怪?正想着回去时,一道残影急速驰来,如一团火焰似地飞将过来,火苗通红,起伏不定,窜出来的焰火情势高涨,青烟袅袅,炙热异常,那人包裹在其中,不见动静,气势骇人。
“昨日之梦这就应验了吗?”左眼忽然又不跳了,意外地随着来人止住了。田灵儿深吸一口气,平复心绪,以待来敌,丝毫不敢大意。
转眼间,那人已奔到眼前,不待言语,也不多做纠缠,便自交手,出手毒辣无情,不肯退让半分,如遇仇敌,咄咄逼人。
琥珀朱绫如灵蛇一般灵动,两道虹影微微后倾继而蓄势一击,率先迎上,田灵儿柳眉倒竖,体态轻盈,未拔剑,只是剑鞘指向那人,逼问道:“阁下可知这是何处,岂容你这般放肆。”
冷笑几声,声音不高,鼻音却是极重。那人态度轻蔑,仿佛在诉说一件再简单不过的琐事,并未停手,又是一招迎上,不假思索地哼道:“小小青云门尚难入法眼,这点微末道行也敢这般托大,青云无人矣,灭门便在今日!”
田灵儿火一般的性子,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听罢,杏目圆睁,眼眶欲裂,怒火攻心,连连冷笑,居高临下,态度傲慢,说道:“蚍蜉撼大树,可笑可叹,萤火之光敢于日月争辉,待我手刃你这宵小之辈,看汝还能大放厥词?”
琥珀朱绫犹自收回,布与胸前,成防御之势,一片霞光将田灵儿罩在其中,红衣紫杉,如同远古女战神一般,威风凛凛,英姿飒爽来酣战,轻灵俊俏,说不出的迷人。
墨雪横空出世,剑气如虹,冷锋逼人。其剑出,如寒冬腊月,雪花飘飘,北极冰原之气布满苍穹,气温骤然下降,好一副北国雪景。空中翩翩落下的雪花尚未落地,便凝成朵朵冰花,悠悠直下。远远望去白雪皑皑,恍惚间砌成一座座小山,近观冰雪交融,相映成趣,其下有暗河涌动,水声淙淙。
人未动,冰雪现,剑气激荡,意在屠龙,兵锋直指黑气,牢牢锁定来人,千钧之势,系于毫发。静若处子动若脱兔,一开一合,端的是进退有度。
来人如若无闻,袖袍一挥,滔天魔气滚滚而出,神魔之力加于其身,竟使墨雪剑气不能前进不分,避开近身的剑气,以更狠辣的气劲反冲,隐约间气势已经压过田灵儿。魔气席卷而来,狼烟滚滚,烽烟中伴有猛禽凶兽,叫声刺耳,阴鸷的凶相如饥如渴,想要吞噬生命,杀伐之气极重。霞光如遇大敌,土系法宝防御之力锐减,黯然失色,收缩了几寸,紧紧护住胸前,方才抵住,稳住阵脚。
两人第一次交锋来得快去得也快,惊鸿一瞥,只匆匆几招,互相试探着对方,未尽全力。
“早闻墨雪神兵不亚于天铘,今日便要领教一番,如此神兵可惜,可惜……”
明知意在讥讽,扰乱心神,田灵儿依然怒气冲冲,何曾受过这般侮辱,冷喝一声:“看剑!”
墨雪得令,如浅滩困龙,一飞冲天,寒气逼来,剑光之中夹杂着霞光,雷霆万钧,势不可挡。
魔气暂时退且,那冷峻的寒气似要凝注万物,化做冰水,碎为齑粉。冰雪之气绵长,刁钻,无孔不入,穿过漆黑如墨的魔气,袭向来人。
那人笑不做声,缓缓收缩魔气,一退再退,层层翻滚的黑气向四周微微散开,越发地的殷实,厚重,漆黑如墨,愈发地精纯。中心位置渐渐形成一个漩涡,精气稀薄,不起风浪,鲸吞般吸食冰雪之气。背后隐藏着一只眼睛,一闪一闭,金光激射而出,睥睨众生,杀伐决断,裁决着众生的生死。煞气与善念争执不下,二者忽强忽弱,回环往复,一变再变,让人捉摸不透,究竟是神还是魔?好一只神魔之眼。
田灵儿见黑气退让,有散去之象,中间稀薄如纸,弹指可破,此时不动更待何时。运起太极玄青道,连连进逼,剑气又凌厉了几分,去势如飞,一头扎进了稀薄之处,霞光紧随其后,攻防一体,无懈可击。
不留余地,急速地消食着灵气,全力反击,在太极玄青道的驱使下,如入无人之境,锐不可当,披荆斩棘,连连突破黑气,直指藏匿于黑雾中的那人。
眼看着便可手刃此人,忽然间,一股阴风不动声色,突兀地袭来,浓烈的血腥气直往鼻孔里钻,血红色的曼陀罗花散发出奇异地香味,诱使人昏昏欲睡,周身疲乏,好想休憩一番,长眠不醒。腥风扑面的忘川之水滚滚而去,不舍昼夜,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