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云锦声音充满了诱导:“说吧,到底是谁?”
说书人脑子一懵,瞬间脱口而出:“自然是青岚公主,才貌双全,惊才艳艳,这才配得上三元公。”
眼见说书人将名字说了出来,宣云锦满意的点了点头。
围观党从宣云锦出现的震撼中哗然了起来,纷纷打量着宣云锦,似乎完全不能将说书人口中的乡野村妇和面前这娇俏的美人儿练习起来。
再一听说书人提到的名字,这还有什么不懂的?旁人看好戏的阴谋论只怕比宣云锦亲口说出来更加精彩。
老百姓或许不知道青岚公主长相和脾性,可跟公主沾了边,这光是想象就足够让人计较了。
堂堂公主,何至于跟状元郎扯到一块儿?竟然还编出这样郎才女貌的故事来给人洗脑?
偏生将原配说得那么不堪入目,这下可好,正主都出现了,哪里跟故事里形容的一样了?如果不说,直接提出现的人就是公主只怕都有无数人信的。
转而一想,所谓的公主为什么会有这样一个故事?岂不是要逼着状元郎休妻,好取而代之?
说书人发现自己说了什么,脑子都懵了,整张脸面如死灰,他怎么就当面说出来了?这还有活路吗?
宣云锦笑盈盈的:“这么说,你这个精彩的故事是有准备了咯?是谁让你这么说的?”
说书人神情恍惚:“有个太监给了我一百两银子和故事,让我照着说的……”
发现自己有说了什么,说书人差点将自己舌头给咬掉,这是怎么了?这么要命的事情,他怎么实话实说了呢?
围观党都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太监啊!这个的确不好伪装,有心的人都能认出来。
宣云锦扫了一眼说书人:“看你的儒袍也是举子出身,这次科举怕是没有考上吧,听闻你在这里说书好几年了,还有没有一点读书人的礼仪道德,为了一百两银子,你倒是什么都愿意做,包括抹黑状元郎,莫非你在嫉妒夫君的三元及第?”
宣云锦自然不能破坏章奕珵的名声,她站出来也不是要把章奕珵和青岚公主捆绑在一块儿。
如果……章奕珵真的喜欢上青岚公主,她不管就是,至少暂时不能坏了三元公的名声。
宣云锦问完话,围观党倒是有人帮腔了:“状元夫人怕是不知道吧,大梦皇朝第三个三元及第,还破了穆木大师的绝对,状元郎才高八斗,估计读书人都会嫉妒,这说书的在这里呆了几年没考上,岂能甘心?”
宣云锦抬头看了一眼,发现是个陌生的男子,似乎并没有见过。
好在这人是帮了自己,注意力还是放在说书人身上:“嫉妒?不甘心?你就可以散播谣言,毁我夫君清誉?怕是你自己攀不上高门大户,却想要我夫君做那不忠不义之人?”
说书人吐露了关键东西,就脱离了宣云锦的控制,咬牙更加不甘心起来:“难道我说谎了?谁不知道章状元这几天在准备各种成亲的事务,还什么都用好的,难道还是重新要娶你不成?”
闻言,宣云锦脑海中电光火石的闪过一个念头,突然有些明白章奕珵这段时间神神秘秘的在干什么了。
只不过,当真是所有人都知道,唯独她不清楚吗?
说书人见宣云锦没说话,还有些微微的愣神,以为戳到了她的痛脚,便多了几分底气:“而且,不少人都看到状元公和青岚公主一起逛街选成亲用的东西,你敢说没有任何的关系?”
宣云锦回过神来,轻蔑的看了说书人一眼,想要激怒她,这人还嫩了许多:“不管如何,你是读书人,捕风捉影也不是你诽谤他人的理由。”
扫了围观党一眼,宣云锦朗朗说道:“本姑娘出身的确不好,所有人要是觉得本姑娘碍着了状元郎和公主所谓真爱那点事儿,不妨帮忙使力让状元休妻好了,以满足你们对故事完美结局的要求。”
宣云锦转身往茶楼外走去,淡淡的说道:“闺中少妇不知愁,春日凝妆上翠楼。忽见陌头杨柳色,悔教夫婿觅封侯。本姑娘如何不知道你们看不起我的出身,觉得无才无德,可本姑娘十三座流芳石碑是白得来的吗?难不成你们以为那十三座流芳石碑是状元郎的手笔不成,以为本姑娘真的那么好欺负?”
说罢,宣云锦离开了茶楼,眯着眼藏匿了眼中的冷光,青岚公主,好算计啊!
宣云锦离开了,茶楼里面却炸锅了,很多人都是懵逼的状态,什么流芳时候,还十三座?
“悔叫夫君觅封侯?好啊……天啦,我想起来了,这位可不就是前面冬天出现在京城,一口气取代了十三座流芳石碑的宣氏?”刚才帮忙说话的人突然拍案而起,惊呼的说道:“当时我去城外跟过,就是她,只不过现在长开了也更漂亮了。”
“就是那个宣云锦?不是吧,她居然是今科状元的夫人?这都什么时候的事情?”
“呵呵,是谁说人家长得丑又无才无德的?公主除了出身,有流芳石碑么?”
“啧啧,好像突然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太惊人……”
“刚才那首诗是怎么念的?是新诗吧……”
说书人听到炸锅的议论,有些呆呆的看着大门,如果此女就是那个宣云锦,他的故事才彻底站不住脚,这还叫没有才华?所有的辩解都是徒劳的,谣言会因为宣云锦流芳石碑的名头不攻自破。
青岚公主不会只在这一出使银子,她要流言蜚语短时间内传遍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