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从嘉一到泗州首先便在府中与知府张弛一番深谈,午时后泗州总捕梁兴也到了临时王府,城中四门则是贴上了公告,有关林村屠村惨案淮王已然下令限期破之,绝不会姑息养奸!三人为此事商议良久,而在大周境内徐州府中亦有三人也在一边品茶一边谈论。
居于首座的是一个白衣青年,生的是俊秀不凡,言谈之际眉目间顾盼神飞极具风采,穿的虽然素雅却通身都有着隐隐的贵气;他左首下的那个一身戎装的汉子三十岁左右年纪,身长八尺有余猿臂蜂腰,看上去虽并不是特别的雄壮可浑身却充满一种力量感,生的亦是相貌堂堂极具威势,双目更是光华内敛,右首亦是个全身披挂的战将,但面白微须却是形似书生,和对面之人恰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似这般有他相助,当可让大唐江淮之地无有宁日,一旦我大周养精蓄锐积累国力完毕,荣但提兵亲取此地,则长江天堑亦不足惧也!”三人所坐的桌上除了香茶之外放着一张地图,恰是江淮之地的地形,白衣青年微微一笑慨然言道,那种自信亦是掩之不住。
“殿下安排果然巧妙,虽是暂不能用兵与此却可乱江淮之民心军心,不过若是能除掉那清淮节度使刘仁赡则更为善矣,此人一去亦足抵我方增兵十万!”左首大将颔首言道,在他言语之中将这白衣青年称为殿下,此处乃是大周军事重镇,此人正是郭威的义子柴荣!
“哦,那刘仁赡虽是大唐三代老臣久握兵权,却无太多战绩之标榜,赵将军青县一战以弱胜强将那叛贼慕容彦彻底击溃,以我观之将军之用兵实是胜那刘仁赡多矣,如今此说是否太过抬举此人?”柴荣闻言稍稍一愕方才言道,在他眼中唐将刘仁赡与用兵之处是远不及面前这位赵匡胤赵将军的,不过既是出自他口却是不能不加以重视。
“殿下谬赞了,那刘仁赡十六岁便投身军中,有四十年之战争经验,且自下而上军中事物无比纯熟,观其用兵虽是稍欠奇谋却是胜在稳正,所谓重剑无锋我大周要进逼江淮之地此人必据守势,更能将稳重二字发挥到淋漓尽致,如此想要胜之谈何容易?若是可设谋对之当是上上之策。”赵匡胤闻言先是谦逊一句,随后出言却是极为认真。
“殿下,赵将军所言不差,攻击敌军最不想遇见的就是这种沉稳之将,兵法云:不可胜在己,可胜在敌。但似刘仁赡这般战将很难露出大的破绽,强行攻之则我军亦要付出不少的代价。”那颇有儒雅意味的战将此时也出言道,在此处他和赵匡胤已经相商很多次了。
“嗯,赵将军曹将军皆如此说,刘仁赡的确不凡,倒是荣轻敌了,好在尚有数年时日,自当对其再设谋略,江淮之处我大周必要取之,更望两位将军可多多提醒与荣。”柴荣闻言亦是欣然颔首,言语之中对二将十分客气尊重,那份闻过则喜的气度却是令人欣赏。
“殿下言重了,殿下见事明晰目光高远又善于设谋,此番更是亲入敌境,无论心胸气度胆量都令末将佩服,之时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不如便让某将代殿下往那处走一遭吧。”赵匡胤起身言道,言中赞赏之意很是真诚明显,柴荣那一番设谋已然是绝大的助力了。
“哈哈,论气度胆量荣不能与二位将军相比,但为父皇大业亦不会惜身,方才赵将军有言若能除去那刘仁赡便足抵我方增兵十万,如今那人之重怕也不在前者之下,若能成功江淮之地便可让刘仁赡孤木难支,亦是需荣前往方见其诚,冒上一点小风险求日后所得之巨却是值得。说不得此次前往江淮,还可一见那江南第一才子的风采。”柴荣爽朗的一笑,他前往江淮是要见一位对大周大唐都极为关键的人物,当日在宫中郭威已然允可此事,他自是绝对不会半途而废的。
“若是如此横竖军中无甚要事,有曹将军在此足矣,就让末将陪殿下走上一遭,那江淮一带水网纵横地形复杂,此去末将也可细细观之将来好助殿下破敌!”赵匡胤稍加沉吟,以如今周唐双方的态势,怕柴荣就是明目张胆的进入江淮李璟也不敢如何,但终究怕事有万一,凭着自己的一身本事随身相护卫想来就更是万无一失了。
“好,有赵将军同行荣亦可常加请益,将军时时不忘父皇之志,不愧为我大周重将,只是如此却要劳累曹将军了。”赵匡胤说出探查地形之言虽是事实但亦有为自己寻找借口之意,主要还是顾及自己的安全,除了用兵之外赵匡胤的一身武艺也是所向无敌,那根蟠龙紫金棍可说是打遍北地无敌手,怕唯有那北汉刘家的刘继业可堪一战!
“此乃彬之本分有何辛苦之处,殿下之安方为最重,有赵将军随行定是无恙,那李从嘉江南第一才子之名也未必尽实,殿下工音律善辞画方是无所不知!”曹彬起身一礼言道,郭威无子,向来视柴荣为己出,虽不名言但在二将心中柴荣便是太子之尊,且无论眼光心胸胆气为人皆是上上之选,又岂是那只会吟诗作曲的李从嘉可比?
“曹将军文武双全自有见地,不过此语可是抬举容了,南乡子赤壁怀古皆是绝唱之姿,长河吟亦是精妙绝伦,李从嘉此子与此处的才情确是非荣可以同列,此番李璟将他封为淮王无非是向我大周示好,展其无用武之心,可所谓一次不忠百次不用,燕敬权之事就是前车之鉴,荣要一观这李从嘉究竟人才如何,传言又岂如亲见?”柴荣闻言笑道,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