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云凰歌便着一袭热孝的长衫,来到大厅。
战无邪跟在她身边,也褪去了一袭红袍,换了一身黑色软袍,虽未穿白,但也算是尽了自己的心意。
云凰歌和战无邪一同走进大厅,此时,云天常和云北,以及云家众人,已经等候在大厅。
东玄大陆上的规矩,家中长者未逝,年轻一辈死者不能在家中久留,须得不惊动他人,早日偷偷下葬。
但,云凰歌和云天常的意见一致,云逆的尸体,确实不适合在家中久留。
毕竟,家里还有老人,看了难免触景伤情。
可是,云逆的身后事,必须得大办,办得越盛大越好,他们要让云逆走得风风光光的。
云天常站在棺材前,眼眶高高的肿起,俨然是哭了一夜。
云凰歌虽面色清冷,但也好不到哪里去。
看到两个主事人都这样,云北偷偷抬起袖子,擦了擦眼泪,心里也是一阵悲痛。
“你们让我进去!我四弟死了,你们凭什么不让我进去吊唁?”肃穆之中,大喊之声分外刺耳。
云凰歌不悦的蹙了蹙纤眉,冲翠竹使了个眼色。
翠竹微微屈身,忙走了出去。
刚来到大门口,翠竹就看到云海正和门口的守卫撕扯。
云海来到北苑云家外,已经有好些时候了。
他一直想要进去,却被守门的护卫拦了下来,守卫是战无邪带来的人,各个武功高强,他撕扯了半天,也没能进去,这才扯着嗓子喊了起来。
听着他的喊声,护卫依旧没有放松。
云海这一次,不是一个人来的,而是带了云家一大家子来。
这次来,云还是报了极大的希望,想要借此重振山河的,可现在连门都进不去,他都快气炸了。
“你,你们!”云海指着三名护卫道:“我告诉你们,识相的话,赶紧给我滚开,否则有你们好看的!”
“就是!我们家老爷是云家二爷,来为自己的弟弟吊唁,你们凭什么不让进去?”
徐氏穿着麻衣,扯着嗓子哭喊道。
“我们都是云家的人,四爷死了,我们是来奔丧的,你们为何拦着我们?”
三房的薛氏,紧随其后,生怕好处都被大房沾了似的。
云渺渺跟在薛氏身后,不过半年的时间,她已经从珠圆玉润的小丫头,瘦弱成了一阵风就能吹走的模样,小脸都凹陷进去了。
听着薛氏的话,她怯生生的后退了一步,这半年来的遭遇,让她彻底没了棱角,只会害怕。
云祥看到云渺渺这么不争气,恨铁不成钢的瞪了她一眼,随后哭喊起来:“爹,我是老三啊!老四死了,您不能不见我啊,我是来替老四照顾你的!”
云祥先声夺人,云海一听,气得猛然眯起双眼。
“老三,你倒是有孝心,可我是你哥,照顾爹的事情,还轮不到你!”
主要是,还轮不到云祥照顾云天常,从而获得巨额家产!
云祥一听,顿时不乐意了:“二哥,我也是爹的儿子,照顾他不是理所应当吗?”
“你……”
“二哥,你该不会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以为我要跟你争夺家产吧?”云祥打断了云海的话,道。
“你心里怎么想的,你自己知道!”云海冷然拂袖。
看着外头的闹剧,翠竹都觉得头疼,摇了摇头,她转身走了进去。
此时,云凰歌等人,正在大厅里,对着棺材做最后的拜别。
今日的丧事,北苑云家虽然做的轰动,但谢绝见客,不允许有人前来吊唁。
整个大厅上,除了云家的人,也只有邹墨和轩辕煜、楚天澈三个外人在。
这三人,是云凰歌让放进来。
翠竹走进大厅,打量了一眼,悄没声的走到云凰歌身边:“小姐,是二爷和三爷来了……”
翠竹压低着声音,将外头的闹剧,一字不落的说给云凰歌听。
云凰歌听罢,眸底浮现出一抹蚀骨的冰冷。
呵,四叔尸骨未寒,云海和云祥倒是算盘打得飞快,居然把主意达到了爷爷身上!
想要家产?
别说门,就连窗户都没有!
云凰歌看了一眼云逆的牌位,接着她冷然转身,踏出了大厅。
战无邪猜出她是要去干吗,便没有跟上。
此时,他代表的就是云凰歌。
云凰歌一走,他若是再走,便相当于云凰歌没有给云逆送行。
战无邪了解她,给云逆送行,应当是她最后的坚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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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赶紧放我进去!”
云凰歌一出来,就听到云海咋咋呼呼的声音。
“哪来的护卫,瞎了眼?再不滚开,小心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哦,云二爷打算如何让战王的侍卫,吃不了兜着走?”女子清冷的声音,仿若冰川,冷的刺骨。
云海一震,慌乱抬头,正好对上云凰歌那毫无温度的眸子。
那一眼,冷的似冰、似刀,不须出声,便刀刀见血。
“你……”云海有些害怕了,再想到这些侍卫,居然是战无邪的人,他顿时哑然,话也说不出口。
徐氏一看到云凰歌,就气不打一处来。
此时,她还哪顾得上其他?
徐氏瞪着云凰歌,愤愤的道:“云凰歌,你终于舍得出来了!既然出来了,赶紧让他们让开,我们要进去!”
“你觉得可能吗?”云凰歌面无表情的道。
“云凰歌,你个小贱人,凭什么不让我们进去?里头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