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唐皇帝心中大为震惊,对于自己心里那个猜测又肯定了几分。几乎所有人都认为德王殿下这次昏迷是伤势未愈,而且是替皇帝抢夺凤凰玉时受的伤。
但是纯贵妃却知道,这次的伤必定是南博容回帝都时遇到的截杀中受的。让她的容儿伤的这么重,南博裕、文国公府,本宫绝对不会放过你们!
其实不只是纯贵妃,皇后和太子南博裕也以为南博容这是在截杀中受的伤。皇后悄悄向南博裕递了一个眼色,询问他是不是那次截杀让南博容受伤的。南博裕摇摇头,但是他觉得应该如此。
上一次,据他收到的情报来看,南博容和安如山带着几个人拼杀了整整一夜。文国公府安排的几百名好手全部命丧黄泉。为了截杀南博容,他们派出去的都是府上最精英的武士,武士的兵刃上还淬了剧毒。南博容一定是在这场截杀之中受了重伤,还没有恢复。不然以他的性格,怎么可能允许自己在宫宴上昏迷?
很快,太医们就被诏进了皇宫。德王昏迷是大事,只诏来一个太医是绝对不够的。于是,皇帝亲自点名,急诏五名太医进宫,给德王会诊。
“德王如何了?”皇帝坐在一边,眉头皱的很紧。好好的年节,居然出了这样的事情!这难道是什么不好的兆头吗?
几个太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由太医院的院正站了出来:“回皇上的话,德王殿下这是重伤未愈,又加耗费心神,以致淤血上行入脑,致使殿下昏厥。”
果然如此!皇帝听了太医的话,心头对南博容的愧疚愈发得深了。容儿这是为了给他夺凤凰玉才伤成这样的!什么耗费心神!分明就是他刚回来自己就训斥了他,让他受委屈了!
纯贵妃在一旁将皇帝眼底浮动的情绪看得一清二楚,心下顿时了然。“陛下,您不要难受了!容儿是咱们龙唐的德王,有您的庇佑,一定福大命大。容儿他那么孝顺,怎么会舍得让您担心呢?肯定会很快醒来的。”
皇帝握住了纯贵妃的手,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是啊!他的纯儿受了委屈从来不说,因为纯儿爱他,不想让他难做。他和纯儿的儿子也是这般,受了伤有了病从来不说,因为怕他担心。
就在握住纯贵妃手的这一刻,皇帝决定了,待南博容醒来,一定要好好补偿他!凤凰玉一事,他虽然心里存了个疑影儿,但是多半还是信了南博容的话。
都怪文国公这个老家伙!皇帝心中冷哼。他早就知道文国公暗中支持太子,本来皇子之间的争夺他是不屑于去管的。可是这种争夺也要有个度!他不希望南博容和南博裕重蹈他的覆辙,到头来一定拼个你死我活。
可是文国公这明显就是在挑拨他和南博容的关系!南博容失掉了帝王信任,下场是什么?轻则流放,重则死亡!文国公,好算计!
皇帝从来不会承认自己有错。他只会把自己犯的错误说成是别人的过。于是,本来是他自己不相信南博容,现在却变成了是文国公挑拨他们的父子关系,他不过是别佞臣蒙骗罢了。
“陛下……”纯贵妃不动声色中仔细观察着皇帝的神情,“您就算放不下容儿也别误了撞钟的时辰啊!马上就该撞钟了,这新一年的第一钟,必须要您这位天下至尊来敲才能福泽万民啊!”
皇帝最喜欢听的就是纯贵妃说话,一字一句都让他由内而外觉得分外熨帖:“你们在这里好好照顾德王,若是有半点差池,小心你们的脑袋!”
说罢,皇帝摆驾皇城城头。那里放着一面鼓,一个钟。晨起钟响,城门开,百官觐见朝拜;日落鼓起,城门闭,万户亮灯歇息。今日要敲的,就是这晨钟。
“是,谨遵陛下圣谕。”留着照看南博容的几位太医恭送龙唐皇帝离开。随后,他们借口讲宫内伺候的几位宫女太监支使出去。殿内就只剩下了昏迷中的德王和他们几个太医。
“院正大人,德王这病……恐怕不是重伤所致吧?脉象稳健有力,气血充足,哪里有受伤之状?”一名太医低声发表自己的看法。
院正看着他,叹了一口气:“你道我不知晓这些吗?这些话咱们之间能说,那能给皇上说嘛?你啊,还是太年轻!咱们干的是丢脑袋的活儿,一句话说的不对,那就得脑袋搬家!现在用这个辙稳住皇上,你们都想想,德王这怪病怎么治。”
几个太医一会儿看看对方,一会儿看看德王,谁都摇头,没一个点头的。最后还是院正经验丰富,给了主意:“遣人去德王府走一遭。看看德王之前受伤是如何医治的,可能会找到一些线索。”
大家纷纷点头,都觉得院正说的有道理。院正继续:“还有你们记住了,今日咱们诊断出来的东西,任何人问都不能说!除非你们是真的不想要脑袋了!明白没有?”这个道理大家都懂,即使是院正不说,他们也不会透露半字。
……
南博容似乎觉得自己进入了梦里。梦里有条清亮无比的小河,一个窈窕的姑娘坐在岸边,似乎是在笑。
这个姑娘好眼熟……她是谁?我在哪里见过她?南博容使劲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好像脑子里关于这个姑娘的一切都被什么东西挖走了一般。
隐隐约约地,他看见姑娘动作麻利地收拾出来两条肥美的鱼,架起了火堆,往鱼肚子里塞了些什么就开始在火上烤。
鱼……鱼……塞了什么在鱼肚子里?
南博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