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都得蹬。”
“主要是你蹬。”他说,“你在前面。”
“哎!人家的腿都酸了。”
“锻炼一下也好。”
皮皮带着他骑了一个小时,围着古城墙走了整整一圈。贺兰静霆在后面怡然地坐着,好像坐在三轮车上。
“下车吧,到了,已经一圈了。”皮皮一条长腿着地,累得大口地喘气。“皮皮,坐你的车真舒服,骑得又快又稳。”贺兰意犹未尽,“再来一圈好吗?”
“难得你今天高兴,姑娘我就再带你一回,坐好了。”皮皮喝掉半瓶水,又带着他上了路,这一回她骑的是逆时针,有一长段下坡,风在耳边呼啦啦地吹着,差点吹掉她的披肩,她快活得直叫,“啊―好爽啊!贺兰!”
后面没人搭话。
“贺兰?”
“别回头。”他说,“我现在是原形。”
“啊……哎哟!”
她连人带车撞上了城墙。额头上撞出一个大包。顾不得痛,双手蒙住眼,颤声问:“贺兰,你变回来了没有?”
清凉的手指摸了摸她的脸,他说:“哪有什么原形,只是开个玩笑。
“吓死我了。”她的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
“对不起。”他的神情有点怪,“你的头出血了。”
“没关系,就破了一点皮。”她的钱包里有创可贴,立即找来贴上
“这么说。”他的语气有些僵硬,“你很怕我的原形?”
敏感话题。
“不,我不怕。”她用力地握了握他的手,“我只是忽然想《聊斋》里的故事。”
“什么故事?
她沉默了一下,回答不上来。他们之间的气氛霎时凝滞了,一种可怕的张力紧绷着,当中隔着千山万水。而他们的手握在一起,像银河中的一道天桥,正一点一点地变冷。
“不记得具体的故事?”她苦笑,“只记得现了原形之后,就是生离死别。”
“你觉得,我们也会是这样吗?”他说,“你就这么没有信心吗?”
“不是。如果没有生离死别,故事怎会打动人?我们之间又不是故事―我只是从没见过真的狐狸。如果刚才骑车的时候我突然变成了一只兔子,你也会吓一跳的,不是吗?”
“我不会。”他说得很肯定,“无论你变成什么,我都不会吓一跳。”
和祭司大人争辩是徒劳无益的,皮皮看着他,苦笑片刻,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
顿了顿,贺兰静霆又说:“忘了告诉你,这次来西安就是来看狐狸的一一真正的狐狸。很多很多。”
cer 33 峰林农场
次日清晨,他们坐出租在高速公路上走了两个多小时来到一个很小的县城。县城的名字,皮皮从来没听说过。
北方的秋季有点灰蒙蒙的,天高而远。一路灿烂的阳光,田野明亮却没什么颜色。比起湿润的南方,毕竞少了一点绿。过了县城继续往前开,走了不到半小时,终于停在了一个围墙的外面。下车一看,前而有块白色的招牌,写着“峰林养殖场”的字样。两米来高的围墙,像监狱,里面很空旷,没有高层建筑。
一阵风吹来,带来一股难闻的腥气,皮皮连忙捂住鼻子:“这是什么味儿啊?”
贺兰静霆说:“狐狸的味儿。”
皮皮连忙松开手。
“难闻就是难闻,我又没说好闻。”
“既然嫁给了你,他们也算是我的亲戚了。嫁狐从狐,我受得了。”她把头扬得挺高,回了贺兰一个妩媚的笑。
他笑了笑,神情有点忧郁。
在车上贺兰静霆显得心事重重。皮皮想和他聊一聊,发现他提不起说话的兴致,便拿着手提电脑专心地看自己百看不厌的《射雕英雄传》。贺兰的计算机上只有大量的古玉图片。除此之外,既无音乐,亦无电影,唯一的一部电视剧还是皮皮昨晚从网上下载的。
此行绝对和狐理有关,而“狐狸”两个字是他们之间的敏感话题,皮皮觉得自己应当管住自己的嘴巴和好奇心,按兵不动,以退为进。
“这就是你要谈生意的地方?”她四处张望,发现这里前不着村挨店,荒凉得就像《聊斋》所写的狐兔出没的地方
“是的。
“以前,你和千花一起来过?”
“嗯。”
“什么生意?”
“皮货。”
皮皮瞪大了眼睛:“你?你做皮货?”
“嗯。
贺兰静霆不是最讨厌皮的吗?因为这个,皮皮现在莫说皮,连真丝围巾都戒了,成了一名地地道道的动物保护主义者。可是,这个口口声声说要保护动物的人居然做起了皮货生意。为什么?为了钱?
她的脸变了色:“什么皮……狐,狐狸皮?”
“对。这是一家狐狸养殖场,是这一带规模最大。”
“哦!”她的眼睛瞪得滚圆。“对不起,我的脑子有点乱。你不是狐族的祭司吗?你忍心看着你的同胞被杀掉吗?”
“可是,你知道狐皮每年的产量吗?”
当然不知道。不过她知道狐皮很贵,就是她认识的鼓富贵的,穿着最讲究的,行事最有派的人也没有谁穿得起狐皮大衣。在她在记忆里,只有好莱坞的影星和《红楼梦》里的黛玉穿过狐皮。于是说:“会很多吗?皮草这么贵,只有最有钱人才会买。产量不会很人吧?”
“全世界狐皮的年产量是五百万张。狐皮大衣.又轻又暖又漂亮,人人都想拥有它。”
“我明白了。”皮凝视着他,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