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乡亲们还在埋头吃饭的时候,只听得村外传来一声清脆的马鞭声,这声音在清晨显的非常的刺耳!熟悉的乡亲们都知道,这是巧儿娘的公公和大壮出车了!
“你爷爷跟你爹出车走了,巧儿,你赶紧的收拾好碗筷上学去。建业、建宏你俩一会别忘了去割草,别光顾着玩,过年又想吃肉,又想偷懒,哪有那好事呀!”
巧儿娘只要这一天睁着眼睛,嘴巴从没有个消停的时候,手脚忙着嘴不闲着,端着饭碗也堵不住那张爱唠叨的嘴,人勤快,嘴也一样的勤快。
“知道啦!整天就是唠叨叨、唠叨叨这几句话,烦不烦呀!”建业白了娘一眼说道。
“嘿,你个小王八羔子,长出息啦,还学会犟嘴了f诉你,今天割不回来一大筐草,只要让我听见猪哼哼你就别想吃饭!能耐了你还!你看你姐姐,什么时候都不跟娘ding嘴!”
巧儿娘着急忙慌的放下饭碗,嘴里数落着建业,手里解着腰间的围裙,顺手抄起一个盆子,又顺手抄起门后面麻袋里的碗,往盆里蒯了两碗麸子,把刷锅水倒进盆里,手挑门帘,一声“嘞——嘞嘞嘞嘞……”,向着猪圈走去!
“你俩还磨蹭什么呀,在家找呲哒呀?”巧儿看了一眼建业和建宏,麻利的收拾着作业本和学习用具,她要上学去了。
“咕——咕咕咕咕……”巧儿娘打开了鸡窝,把剩下的麸子拌了些菜叶,招呼着鸡们来吃食。
“娘,我走啦。”走出了屋,跟娘打着招呼。
“赶紧的吧,好好学习呀!”巧儿娘每时都不忘嘱咐巧儿要好好学习,这是一句一成不变的话。
巧儿刚走出自家的家门,迎面碰见了前院张荣凤家的姚健,两人是同班同学,还是同桌,又是前后邻居,结伴而行早已成了俩人不约而同的默契。
俩人相视一笑,肩并肩的朝学校走去。
“呔!”
俩人刚要拐出胡同口,第一家老谢的儿子狗剩突然间大喝一声,把俩人吓了一个激灵浑身一哆嗦!
“大清早的要死呀你?!要不说别人不待见你,你除了发坏你还会什么呀你?!”姚健从惊愕中缓过神来,狠狠的数落着狗剩!
“你看你小心眼了吧?一个胡同长大的屁孩,一条“裤筒”里爬出来的哥们,谁不知道谁呀?玩玩嘛,看你这个认真劲,至于吗?”狗剩胡同不说胡同,故意把胡同说成“裤筒”,整天说话每个正形!
“放你娘的贼屁!谁跟你一条裤筒里爬出来的呀?你看你整天秃噜着个能带鼻子,人没个人样,说话都带着一个子臭味!”巧儿也被狗剩这突如其来的恶作剧吓得脸色蜡黄,恶狠狠的指责着狗剩!
“嗨嗨嗨,别骂我娘好不好?告诉你,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事!”狗剩最不爱别人骂他娘,巧儿的口无遮掩很让狗剩不高兴!
狗剩的脸永远是脏兮兮的,就没见他干净过,整个脖子都是黑黑的一圈,上嘴唇上面永远都露着两条小青龙,等快到嘴边了,用力一吸,就洞里了,不理它了,就又出来了!
“好了,都别闹了,到dian了,赶紧的吧!”
姚健知道巧儿这句话说的有dian重了,狗剩娘长年卧病在床,他爹整天忙着工作上的事,还要照顾家,他就像一个没爹娘管的孩子,他能长这么大也真够不容易的了,再苛求他跟别人家的孩子一样,就未免有dian太过分了!
“以后不许你再这样了呀?被你吓的胆都破了!”心有余悸的巧儿说道。
打小三孩子就在一起玩,甚至于三家都不分彼此,仨人性格各异,姚健懂事明理,巧儿乖巧温顺,狗剩好动爱捉弄人。三人的关系自然很好,但三家人的关系也非同寻常,这些都是后话,咱们留着慢慢说。
“瞧瞧瞧瞧,瞧你俩这dian胆,你说你俩一个是班长,一个是学习委员,就知道啃书本,书呆子一对!得了,我先走了,我可没功夫跟你们墨迹!”狗剩没走几步,好像想起了什么事,又回头对巧儿和姚健说道:“今天考历史,别忘了给我抄一份呀!”狗剩说完,也不顾身后的谩骂了,一溜烟的就消失在了上学的路上!
“建业,建宏,你俩小王八羔子在屋里干嘛哪?娘下地去了,记住了,走的时候记着把屋门关好,别让鸡进去,把街门锁好,别让生人进来!”这又是一句一成不变的话了!
建业明年就要上学了,建宏还有一年,她发愁呀,家里都是张嘴的主,地里的工分要挣,里里外外都全靠她一个人操心,整天忙得昏天黑地的没个消停,哪样不操心都不行,紧抓挠慢抓挠,这一年的吃喝进项都不够,给谁谁不着急呀!
巧儿妈扛起铁锹,吧嗒一关门,院子里顿时无声无息了!
建业悄悄的撩起了门帘,偷窥着门外,院子里除了啄食的鸡和猪圈里哼哼的猪,就没有任何声音了!
“嘻嘻!走了?”建宏高兴的眼巴巴的看着哥哥建业问道。
“万岁!**万岁!嗷嗷嗷,万岁,**万岁!”小屋里顿时是一片欢乐的海洋!
一头老母猪呀,
名叫杜朝霞呀。
哼哼唧唧哼哼唧唧,
整天吃不饱呀。
一只母老虎呀,
真呀真奇怪呀。
叽叽喳喳叽叽喳喳,
整天叫不停呀……
建业和建宏每人拿起了一双筷子,在屋子里转起了圈,手拿筷子转到哪敲到哪,嘴里还你一句我一句的打着节奏欢快的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