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文革时期,大队部购买了大量的很结实的绳子,长短粗细都是专门用来绑人量身定做的,就放在南面的一间仓储室。治保主任在会议室里找出来备用钥匙环,这个备用钥匙环是用一个圆形的金属片做成的,上面打了很多的眼,把各个屋里闲置的钥匙都标注在上面,以便急用之时拿来应急。
钥匙太多了,治保主任找了半天才找出了仓储的那把钥匙,他进屋找出了一根绳索,又锁好了门,直径的来到老书记的办公室。
“快,赶紧的绑了!”老书记厉声地对治保主任说道。
“真绑呀老书记?是浩然犯了错误,要绑也是绑他呀,碍你什么事呀?”治保主任不但不解又有些忐忑不安的问道。
“你哪来的那么多废话,啊?听你的还是听我的,啊?”老书记瞪着眼睛说道。
这个声音,这个语调,治保主任再熟悉不过了。治保主任无奈,看了一眼身边的两个工作人员,示意他们过来给老书记绑了,他实在是不忍心亲自下手绑一位恪尽职守的好书记。
“绑结实点,拿出文革时期那次你们绑我的劲头来,我现在就是一个犯人,你们要怀揣着对阶级敌人无比的仇恨,把我押赴刑场的那股子劲来来绑我!”老书记对那两个人说道。
这两个人很快就把老书记绑了个结结实实,这点活对他俩来说太轻车熟路了,在文革时期这是他们的专业。
“你们三人给我听好了,你们就呆在这间屋子里,哪都不许去,听见没?谁要解手的就赶紧去,只要我走出这间屋子,在我没回来之前你们关好门,插好门,谁也不得离开屋子半步!谁要是擅离职守,我不管是谁,绝不轻饶!”
老书记见三人都没有要出去的意思,便说道:“那好,我走了,开始执行吧。”
老书记走出了会议室,直径的来到审讯室,当他用脚推开门的时候,坐在椅子上的浩然吓了一大跳,他不知道老书记这是因为何故才如此这般,他只是吃惊的目不转睛的看着老书记。
老书记进了屋,又用脚关好了门,站在了浩然对面说道:“浩然,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知道,审讯室。”浩然说道。
“这是什么时候的审讯室?”老书记又进一步明确的问道。
“是文革时期专门用来审讯地富反坏右的地方。”
“嗯,来,你起来,站到一边去。”老书记说着话,走到浩然近前对说道,等浩然起来后,老书记坐在了那把椅子上又继续说道:“没错,我记得那时候凡是被五花大绑押进这间屋子里的人,没有几个人能活着走出这间屋子的。先前在你坐着的位置前面还有一张桌子,桌子上放着一个二百度的大灯泡,它会直直的照着你,对你进行昼夜不停的审讯。”
“看见西墙上那些钩子了吗?那是挂刑具的地方,也就是说,凡是被押进来被审讯的人,你不但要忍受强光的酷烤,同时还要忍受刑具的折磨。你想,哪个人在这样的酷刑面前能活着走出去?”
“浩然,去坐到对面去。”
浩然看了看对面,那个地方是专门用来审讯犯人的地方,自己现在本来就是个犯了罪的人,老书记不但把自己绑了起来,还坐到了被告席上,这显然是本为倒置了!
“怎么着?没听懂我的话?”
“老书记,你不要这样,要坐也应该是我坐在这里,要绑也应该是我五花大绑,我才是应该受到审判的人!”
“你混蛋!你个大混蛋!我告诉你浩然,从现在起,这里没有老书记了,老书记才是那个罪该万死的人!浩然,你还记的那次我被五花大绑被批斗的事吗?我现在真后悔呀,那次要是把我整死了,你也不会有今天的错误,你说我不该绑,谁改绑呀?”
浩然当然知道那件事,他是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那件事的,那是老书记为了保护自己受到了牵连,还差一点丢了性命。刚才老书记的话,浩然也好像明白了,这是老书记在惩罚自己失职之过,他在表白一个立场,他在标榜一种态度,他在诠释一位党员的无上纯洁和一位革命干部对党的无上忠诚!
“第一次是别人把我绑起来的,我是为了伸张正义,尽管我违背了党的旨意,但我死而无憾。而这一次我是自己把自己绑起来的,因为我犯了失职之罪,因为我在知情的情况下不体察民情民意,给我的子民造成了无尽的伤害,我作为老书记,虽罪不该死,但我难脱其咎!你犯的罪要由法律来惩办,我犯的罪是要用良心来谴责,这两种罪没有大小之分,放在天平上是一样的罪不容诛!”
“你写的规划材料和展望,各级领导都手有一份,这说明了什么问题哪?你爹在先,而后才是你,你爹的为人,比你的才华更受重视!谁都会犯错误的,我们的党也不例外,拨乱反正正在进行时,你爹的事很快就会有消息的,你怎么就知道我们的党不闻不问哪,啊?岂有此理你!”
“我失去了我唯一的最爱的亲人,你们知道我心里的感受吗?尤其是你,你就知道让我工作,工作,他们做的那些肮脏事你们有谁关心过我?你们把我救回来我感激你们,你们让我有了家我感激你们。可当你知道自己的孩子不是你亲生的,你们又该作何感受?我没有了亲人,他们是我这辈子唯一的亲人了,可这些亲人们是我的亲人吗?我还有什么哪?我回来跟没回来又有什么区别哪?我还不如不会来,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