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墙站着也有讲究,两只手要贴墙高举,就像是投降的姿势一样,两条腿则是要微微张开,方便管教检查犯人身上有没有什么违禁物品。
床铺也要经过检查,原本已经叠的规规整整的床铺被管教翻腾一番之后,瞬间就变成了另外一个样子,如果发现了烟酒打火机这种东西,管教只会呵斥一顿,然后把这些东西统统据为己有。
当然这是其他监仓的情况,苗世忠和管教之间的关系好得很,在他的影响下,管教基本不会动所谓的违禁品。
一切检查妥当之后,管教命令大家不要动,然后让外面的人进来。
这时候肖雄才发现外面一直站着两个人,他们的脸上戴着厚厚的口罩,背上则是背着一个带花洒的容器,活脱脱像是农村里面喷农药的农民。
肖雄顿时反应过来,这是要给监仓消毒。
还没有等犯人们准备好,那两台消毒用的设备便开始全功率运转了,白色的水雾在监仓里面弥散开来,散发出难闻的刺激性味道。肖雄下意识的憋住了气。
消毒一直持续了好一段时间,等到结束之后整个监仓都像是沉浸在乳白色的仙境里面,犯人们没有口罩,几乎每个人都是一把鼻涕一把泪,样子凄惨极了。
这里面属苗世忠是老手,消毒一开始,他就按照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向放风小广场的水龙头那里,其余几人见到之后紧随其后,等到大伙缓过劲来之后,却发现肖雄早就已经悠哉悠哉的坐在小广场的一个角落里了。
“咦,你怎么知道应该往这个方向跑?”苗世忠诧异道,肖雄是刚进来的新人,刚进来的新人大多数都不清楚消毒的时候应该往哪个方向跑,到了最后总是被熏得半死。
想了一会之后,苗世忠笑了,这小子果然机灵,放风的广场是唯一一个通风的地方,也是唯一一个有水的地方,这些东西可以大大缓解喷雾带来的刺激性作用。
果不其然,刚刚进来的那个办假证新人是最惨的,他不知道应该往哪个方向跑,结果被喷剂喷了一脸,现在正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用凉水漱口,其余的犯人则是看着办假证的家伙哈哈大笑,却是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肖雄皱了皱眉头:“这都是什么东西?”
苗世忠不以为然的说道:“不就是杀虫剂呗,监仓里面的小动物多着呢。”
对此肖雄是深有领会,你可不能够指望监仓里面能够有多干净,基本上什么寄生虫都有,跳蚤啊,细菌啊,甚至于真菌啊,在潮湿见不到阳光的地方,这些东西就像是发疯一般疯长着。
其他人可就被这些东西给叮惨了,不过肖雄还好,只从他静下心来提炼监仓里面的天地灵气之后,平时转换过来的真气倒是也够日常所用,休息的时候肖雄就用真气驱走附近的害虫病菌,所以从进来到现在,肖雄连一个小包都没有被叮咬过。
“杀虫剂就这样直接往人脸上喷?”肖雄诧异道。
苗世忠倒是习惯了:“会不会有什么长期的副作用我不知道,反正监仓只要不喷死人就行了,不过上次我还听说过有个犯人对这些东西过敏,所以看守所后来还改变了成分。”
“太过分了吧,一点都不把咱们当人来看。”肖雄愤愤的说道。
监仓里面的其他人都是哈哈一笑,实际上他们也早就已经不把自己当人看了,如果不是走投无路,谁都不会想到做违法犯罪的事情,更加不会想被人关在铁笼子里面。
见到肖雄像是对这感兴趣,苗世忠滔滔不绝的说了一大通,顺便还蹦出了几个化学上的专有名词,这让肖雄多留了一个心眼,不管怎么看苗世忠都不像是个有文化的人,却是精通这些东西,倒是让肖雄有点诧异了。
他口中所谓的大生意,该不会是和药物有关的吧,难道是假药?
对假药肖雄向来是深恶痛绝,但眼下还没有证据,肖雄并不打算轻举妄动。
消毒过后管教便离开了,并没有预想中的带走这里面的任何人,苗世忠的脸上浮现出失望的神色,毕竟他已经被告知可以出去了,每多一天在监狱里面都是一份煎熬。
但对于监仓里面的其他人来说,生活其实可以很简单,只见监仓的一个角落里面已经是折腾开了,肖雄走过去一看,发现原来众人都在表演自己的本领。
平时无事可做的时候,大家都喜欢吹牛,但怎样才能让别人相信你呢,最好的办法莫过于拿出真本事,像是眼前这人,因为额头的刘海只留下三撮头发的缘故,又被人喊做三毛。
三毛是个惯偷,也许是谁不服气三毛的本事,眼下他正叫嚣着在大家眼前露一手。
狱友们也不是盖的,既然你敢挑战,那么我们就给你增加难度,众人先是七手八脚的把早上的报纸弄成了纸币的大小厚度,厚厚一摞看上去还真有点样子,然后兔牙发话了。
“你有本事就当着我们的面来偷。”
众人听言之后都嗤笑着,偷盗这种东西本来就不能够光明正大,如果要在别人的眼皮底下偷就不叫做偷了,那叫做抢。
果不其然,三毛的脸上露出了为难的表情,他几乎是哀求着说道:“诸位大哥,也没有你们这样提条件的啊,能不能放宽一点。”
“放宽一点?”兔牙得意洋洋的反问道:“这可是你刚才自己说的,如果不能成功要怎样?”
说着兔牙便扬起手来,想要给三毛的后脑勺一下子。
不想三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