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之上的其他宾客或艳羡或不屑地望了过来。濯清缓缓抬起头,清冷之声带着一丝莫名的惋惜,“我以为,你还能再撑些时日!”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听在旁人耳朵里只觉得莫名其妙,可是季老爷子脸上的笑容却僵了下,又很快恢复正常,“过了今日,或许季常还真的能再多撑很久!”
濯清望着季常没有说话,寿宴之上,满是尴尬。
孟姜忙起身说道,“季老爷子老当益壮,小生孟姜祝老爷子福如东海明珠,寿比南山老松。”
众人祝福之声乍起,瞬间掩盖了刚刚不快的小插曲,每个人心中都对那个气韵不凡的濯清生了恨意,只觉对方恃宠而骄,不懂礼数,过于小家子气。
季常微笑着看了眼孟姜,点了点头,错步移开,走到另一张空桌上,在主位坐下。偌大的圆桌,茶杯碗碟并无不同,只是座椅全换成了藤椅,铺着厚厚的棉布垫子。
“难道还有贵客未到?”李江不解地问道。
孟姜以扇遮口,悄声回道,“这季府除了季老爷子,还有几位季家长老。年事高,位分重,在这罗口镇可是神一样的人物。”
“季老爷子都八十了,那这群长老还不得过百了?”江小雨啧啧叹道。话音未落,几个身材窈窕的少女搀扶着几个白须鹤发的老者缓缓走来,那几名老者一边走一边颤抖,抖的身边扶着的少女们都如踩在棉花上起舞一般。
江小雨实在忍不住。噗嗤一声,还没笑出来就被人一把捂住。抬头一看,孟姜那张清秀的脸离自己只有寸余。江小雨想起孟姜的癖好,惊得一把将他推开,双手死命的抹着自己的嘴。
他这边小动作还没做完,那厢几个长老已经安坐在了藤椅上。花厅中立刻 响起丝竹之声,伴着袅袅花香,一群衣着暴露,身材迷人的女子,蒙着粉细纱循着乐声穿梭而来。腰间银铃随着妖娆地舞姿发出动听的声音。让等待许久的人们那颗骚动的心缓缓平复下来。又因着柔软的腰肢急速地跳动起来。
李江亲眼见到吴老三的惨死,心有戚戚,立刻 低声问道,“大师兄。这丝竹之声。是否有佯?”
濯清盯着圆桌上空出的几个位子。摇了摇头。其余几人紧绷的神经总算松了下来,便也有些心情张望美人。李江看的最为开心,一张大嘴长着。圆圆的脑袋随着舞者的动作轻轻摆动,就差流口水了。
卓灵儿由开始的感激变成了不屑,最后莫名其妙的又有些气愤,也不知自己在恼什么,脚下使力,狠狠地踹了李江一脚。
李江不解地回头瞪了她一眼,却见她侧脸微红,白里透着粉嫩,竟比那身姿妖娆地舞女更令人心动。李江痴痴地挪不开眼,而自己却并未察觉。
卓灵儿被一侧太过炽热的眼神看的越发心慌,忙朝濯清的方向挪了挪,抬头问道,“濯清公子,宴席已经开始了,清扬大哥怎么还不来?”
李江被卓灵儿的态度弄得又羞又臊,翻了个白眼扭头继xu 看美女。而濯清却还是顶着那几张空着的椅子发呆。听闻卓灵儿的声音,喃喃回道,“水怜月为何还不来?”
“水怜月?”卓灵儿愣了一下,立刻 想起那个一身狐媚的季家少夫人,气得冷哼一声,“濯清公子还真是挂念!”
“不得不挂念!”
“你”卓灵儿想起初始进门的时候,濯清对水怜月的态度,再见此刻他的失神,实在不想承认,这个看似云淡风轻的人竟也是个欲熏心之人。
“先生可是在想,水怜月此刻在哪?”孟姜一边欣赏着舞姿一边俯身问道。
濯清点了点头。卓灵儿立刻 低嚷,“清扬大哥和阿音妹子都不知所踪,也不见得公子担心,这是季府,她是季家的少夫人,难道还能有什么危险不成?阿音妹子若是知道 公子待她如此凉薄,倒真的要伤心了!”
孟姜急忙低声劝解,“卓姑娘莫气,我想先生并不是担心水怜月的安危,而是担心水怜月接下来的计划!”
濯清转头看了眼孟姜,欣赏地点了点头,“你与我相识数日,却能明白我的心意。看来阁下,真的与我有缘。”
孟姜脸微赧,低声笑道,“公子谬赞,公子不是说过,明镜之内,皆是自我。只要摒弃杂念,以公子所想而想,公子的心意,并不难猜!”
卓灵儿听得真切,心中不免惭愧,脸上也跟着烧了起来。桌下的小手搅着衣摆,抿着嘴没在说话。
丝竹之声渐停,美妙女子随着乐声而去,只留下醉人的花香和热血沸腾的宾客。
史玉龙死死握着的拳头这才缓缓松开,指甲早已陷进粗糙的肉掌之中,带着点点血渍。季常对着那几个白发苍苍的老者低语了几声,这才起身说道,“今日季某做寿,各位不远千里而来,鄙人倍感荣幸。小老儿先干为敬!”
说罢仰头将杯中酒喝了个干净,还未从丝竹美人中醒过来的人,怔怔地呆愣着。季常也不着急,举着酒杯微笑着站在那里等。
片刻功夫,有几个内功还算深厚的人率先醒来,立刻 举起杯子,有些仓皇地一饮而尽。参差不齐的人,站起来又做下去。季常就一直举着杯子立在桌前,面带微笑,毫无不耐之意。
“这老头还真,做寿的给祝寿的敬酒,还得等上半天,若是换了旁人,早该闹了!”江小雨放下手中的杯子,他敬的不早不晚,却不是因为被乐声迷住,只是不屑于祝he罢了。
孟姜与他一同放下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