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雨是被外面熙攘的声音吵醒的,他挣扎着坐起来,这才发觉自己整个身体痛的如被撕裂一般。
“嗯~”他闷哼一声,还未站起来就滚落在地上,这时屋外似有人听到动静,吱呀一声推门走了进来。
“小兔儿,你~”江小雨以为是玉兔,抬头一看确实扎着双髻的小环。
小环面无表情地走过来,弯腰把江小雨扶到床边。江小雨正疑惑着,外面突然响起的爆竹声,让他话到嘴边又改了口,“外面怎么那么吵?”
“小姐大婚!”小环的声音冷冰冰的,眼神比前几日更显呆滞,就连刚刚扶着他的手都冰冷刺骨。
“你家小姐?”江小雨越发不解,“你是说,欧阳玲玲大婚?和谁啊?”
“小姐自然是和姑爷!”小环走向一旁的桌子将上面放着的一碗药端了过来,“公子说了,你醒了要喝药!”
“孟姜?”江小雨急忙说道,“孟姜在哪里,你带我去见他!”
“喝药!”小环将药碗就向前推了推。
江小雨知道她不过是个活死人,并无思想,无奈只得接过药碗仰头喝了。“药我已经喝了,你带我去找孟姜!”
“公子交代,你喝了药,便休息,三日之后便可回家!”
“回家?”江小雨挣扎着又要站起来,可脑袋突然一阵眩晕,眼前的场景也跟着模糊起来。“这,这药~”
话未说完,人就已经不省人事了。
小环将江小雨安置好,盖了被子,这才转身出了房间,合上门重新立在门口,宛若门神一般。
唢呐声,喧闹声齐齐传来,满眼的红色将欧阳堡的破败之气掩盖住,久无人住的绿园,红园如今也挤满了人,欧阳玲玲曾经住过的那栋小楼,更是被装点得宛若城堡。
孟姜依旧身着青衫,正一下一下帮着欧阳玲玲梳着头。铜镜里面,一身红装的女子,嘴角弯着,娇羞迷人。
“玲玲,今日是你的好日子,我将七邻八舍都请来了!这是孟哥哥唯一能为你做的事情,希望过了今夜,你们今世的情缘可以在来世再续。”
铜镜里的女子依旧笑的很甜,却并未说话。
“哎呀少堡主,吉时已到,还请新娘子移步大厅!”
一个穿的花枝招展的媒婆摇着手绢走了进来,硕大的屁股扭得极为夸张,那张脸却被胭脂水粉糊了满脸,甚至看不清五官,就如同带了面具的泥人一般。
“好!玲玲,我们该上路了!”孟姜将欧阳玲玲扶起来,却没有盖盖头,牵着她走出小楼。外面列队站着迎亲之人,每个人的脸上都描绘着喜悦之情,绚烂的色彩如一张张脸谱一般。最前面立着的男子,一身红色长衫,清秀怯懦,却是唯一鲜活之人。
“秦香!你的新娘来了!”孟姜立在三步之外,定定地看着他。
秦香嘴角扬起笑意,双眼也染了一抹柔情。他缓缓走上前来,看着一脸幸福的欧阳玲玲,忍不住轻轻唤了一声,“玲玲!”
唢呐声再起,迎亲的队伍一起欢呼着将秦香二人涌向大殿。秦香忍不住回头望去,人群之外,孟姜独自一人立在原地,距离有些远,他看不清对方表情如何。
欧阳堡后山的温泉洞前,一脸不爽的欧阳健蹲在地上,拼命折磨着手边的乱草。珞玉与黑龙并肩立在洞口,二人神情皆有些紧张。
山下的迎亲声停了,黑龙终于按耐不住,低声问道,“是不是该拜堂了?我们还要等多久!”
“等天黑!”
“天黑?”黑龙抬头看了眼硕大的太阳,有些烦躁地跺了跺步,“可真是急死人了,万一~”
“没有万一!”珞玉侧头狠狠瞪着黑龙,“这是尊者自己的选择,我们身为属下,听命便可!”
“我就不信你不担心,尊者的元神本就不完整,如今还被硬生生剥离出来,你真信那个孟姜的话,万一他不守承诺,一走了之怎么办?”
“他比我们任何人都渴望尊者可以重回真身!”珞玉眯着眼看着远处,神情异常冷静。她的镇静自如让黑龙烦躁地心稍微平静下来。
“不行,我不能眼睁睁看着玲玲去死!”欧阳健突然站起来吼了一句,一转头就看着珞玉阴沉的脸,心里咯噔一下,不自觉地又加了一句,“我这个做父亲的,总该去送她最后一程吧!”
说罢心情抑郁地转身下了山。
黑龙刚要阻拦却被珞玉叫住,“他想死你也想死吗?”
“这?”
“魔蛇始终没有回来,尊者已经心中不悦,如果今日再发生意外,不用我说你也知道后果吧!”
珞玉的话让黑龙迈出去的步子停了下来。
孟姜并没参加婚宴,而是去了江小雨的房间。小环机械地躬身一礼,孟姜看着她,死气已经蔓延到眉心,自己的功力耗费太重,已经无力再支撑她。
“小环,你曾是青玉令的傀儡,魂魄已散,我曾经尝试帮你聚合,最终却没能成功,很抱歉!”小环依旧呆滞地看着孟姜,孟姜低头轻叹一声,抬袖一挥,小环顿时化为灰烬。
孟姜推门走了进去,桌上的空碗显示着江小雨曾经醒来过。
孟姜伸手探了探江小雨的脉息,虽然仍旧虚弱,却已经没了性命之忧。
“江小雨,今晚过去,孟姜是生是死很难预测,你再留在此处只会更危险。你辜负了季无双,也害了玉兔,我只希望你以后能担起自己的责任,梵雨殿下!”
孟姜双手大开,闭目凝神,双掌轻轻在江小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