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晋,奴婢刚才听下人说宋主子有喜了。”眉妩急匆匆地跑进门,霹头盖脸地向我丢下一个好消息。
攥着手里的笔愣了会儿,笑着看向眉妩说道:“喜事儿!你跑成这样就为了告诉我这个好消息?快去擦把脸,看你汗都出来了,别再着了凉。”
眉妩支唔了半天才转过身向外屋走去,我看了看身边正在研磨的颜玉和外屋停下手里动作正看向我和眉妩的如意,缓了缓仍是开口问道:“多少日子了?”
“说是一个多月了呢,太医已来看过了,说是好得很,不会有危险的。”眉妩说完忙掩了嘴,瞪大本来就圆圆的眼睛,小脸上满是懊恼。
“挺好,你快去吧。”说完提笔继续在纸上写写画画,字却越来越草,每一笔直要飞到纸外面去。
虽已初冬,但凉爽秋天的脚步还是走得很缓慢,一早仍能看到明媚的阳光照在屋子里,现在却突然不见了。心里一烦,将笔丢在纸上,站起身走向外屋靠着门边说道:“颜玉,你收拾下,不写了。如意,你去沏点茶过来。”待两人出了屋子才走到眉妩身前问道:“那宋……以前是哪儿的?你见过没?”
“福晋还没见过吗?对啊,当时宋主子进门时您正……”眉妩说到一半便停了下来,其实她不说我也知道,那时我和兰思双双有喜,紧接着又躺了一个多月,胤禛就没让宋氏来给我请过安,后来就连兰思也不见来了。连屋子都不出的我又上哪儿去见呢?
眉妩扶了我坐在塌上,才轻声说道:“宋主子原是德妃娘娘宫里的,上回给您找吃食去,奴婢倒是在咱们院门口儿见过一次。”
“找吃食?什么时候的事?”脑子里转了许久却感觉记忆模糊,待我突然想起时竟和眉妩同时说了两个字——药粥。
我仰身躺在塌上,脑子里一下清晰一下混乱,好多事同时撞进来纠缠成一个乱麻团,不知先从哪里想起才好。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对眉妩说道:“眉妩,帮我跑一趟,去请上次我摔倒时来过的那位太医,只说我身子不舒服,请他过来看看。再支使那两个丫头去做点什么,明白吗?”
眉妩见我严肃的样子,认真地点了点头,又拿了靠垫和被子来帮我整理好,才出了门。
只是一碗粥,能有多大功效呢?当时只是觉得那粥中薏米有些怪异,可是毕竟是宋氏亲手送过来给兰思的,难道……她又为什么这么做?一个尚未嫁进门的宫女有什么理由去伤害胤禛的侧福晋?
“福晋,张太医到了。”
睁开眼见到只有太医一人跟在眉妩身边正要行礼,忙坐起身对他说道:“张太医不必多礼,上次之事还未向您谢过,今日这礼便免了吧。张太医还请坐下说话。”
见他只是低头站在那里不动,便起身下地走到桌边坐下。向眉妩使了个眼色,她已领了太医走到桌子另一边的椅旁。
“谢四福晋赏座。”张太医只恭敬地微弯了身子,声音倒是不卑不亢,说完便落落大方地坐于椅上。
看样子倒是个正直爽快之人,不知交流起来会不会很难,我微笑地看着他说道:“请您过来,原是有个问题心中不解,想向先生请教,还望先生能帮我解惑。”见他脸上快速闪过一丝为难之色,忙继续说道:“先生若是有何难言之处也大可直说,毕竟今日我只是想与先生探讨一二,所以您也不必难为自己。”
张太医点点头却未搭话,脸上表情未变只是安静地坐着像在聆听。
我自椅中站起向前走了几步,才转回身看着他开口说道:“您是宫中太医,若我今日非要从您口中知道些什么,大可以四爷之名义相压,又或是银两贿赂,但我敬您医学之丰,更尊您医德之厚,所以只想与先生探讨,自不会做那等有辱先生身份之事。您如何想便如何说,不必顾忌。”
张太医听了自椅上站起向我施了一礼方才开口说道:“张某谢福晋看重,福晋有何疑问,只要是张某可说范围之内,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见他如此方觉这人性子过于憨直,倒真真的像个医痴。不过他却不会真把自己全给交出去,还知道有个范围底限,估计在这宫里呆久的人都会这样吧,既要自保又不开罪于人。
想到自己不由笑了一下,将心中所想之事重新整理后才对他开口说道:“先生言重了,对先生来说我的问题只是一些简单不过的东西,但我一个女子哪懂那么多,所以才要向您讨教。近来天气转凉,听说冬天以薏米炖汤较为滋补,但又记得曾见书中写过薏米性微寒凉,不知此时食用是有益还是无益,更或者是有无危害,还不知什么样的人适宜食用,又对何人不适宜?还望先生赐教。”
张太医沉吟片刻后对我说道:“薏米味甘、淡、性微寒,归脾、胃、肺经,《本草纲目》中曾有记载‘健脾益胃,补肺清热、祛风胜湿,养颜驻容、轻身延年。’福晋说的冬天服用是有道理的,夏天还可用其煮粥亦是消暑良品,而且薏米本身更是极佳的养颜食材。身康体健之人常食薏米,能便于身体轻捷。”
你说的这些我知道,我是想听禁服的,怎么就不说呢!
我忍了许久才勉强开口问道:“那……对胎儿呢?”见他脸上闪过一丝疑惑,眼睛突地睁大了些,忙解释道:“先生不要误会,我只是随口问问。毕竟经历过上一次,总归是要小心些。万一……在有了身孕却不知情时误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