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如何调兵的问题。”声音停了停后又继续响起:“平原君,你怎么看?”
平原君胸有成竹的回答道:“雁门郡与太原郡相邻,可暂且抽调廉颇将军训练多时的太原郡北部诸地人马。”
司马许历闻言匆忙反对道:“此事万万不可,太原郡北部兵马乃是上党防线最重要的应急兵力,倘若失却这一部分庞大的精锐,一旦秦国趁机大举入侵,臣恐怕整个上党防线会崩溃啊!”
平原君闻言不以为忤的解释道:“许大人的担忧不无道理,但也是有办法解决的。臣以为只要此次对匈奴作战速战速决,十万大军将匈奴逐出国境后立刻班师回太原郡,如此便可以避免了许大人担忧的情况出现。”
“那么你口中的速战速决到底是多长时间呢?”赵威后满意的点头继续询问道。
“一个月!”平原君抛出了心中早已计算好的时间。此言一出顿时满堂大哗,所有人都生出了一股荒谬的感觉。
赵威后闻言也不禁摇了摇头,放弃了这个原本属意的办法。“田相,你有何高见?”她转过头望向了田单,口中问道。
田单沉思了一瞬,随后回答道:“臣附议平原君,不过臣以为时间可以放宽到两个月!”
“你的理由呢?”赵威后闻言不禁疑惑的询问道。
“韩国上党郡守冯亭是个才德兼备之人,他应该至少能抵挡住秦国兵锋一个月。”田单自信的回答道。
“何人或可为将?”赵威后释然的继续问道:“主将乃战事成败之关键,诸卿需慎重推荐!”。
平原君闻言率先建言道:“臣以为领军之人非田相不可,再辅之以熟悉地形人情的原雁门郡守李牧,相信如此组合必定可事倍功半!”
“我看这个组合不错,就这样办了吧!”赵威后私下琢磨了一番后决断道。
几分钟后,诏令当庭颁布:令相国田单领太原郡北部兵马十万拒匈奴,原雁门郡郡守李牧辅之,平原君暂代为相,后方调集粮草。
朝会后,平原君府邸。
当宦者令亲手将诏令交给李牧时,赵胜看到这个坚强的汉子不禁落下了一点饱含艰辛的泪水。
从一郡之首的位置跌落到待补缺职的地步,赵胜经过一番调查后方得知李牧在区区的大半年里经历了常人难以想象的苦痛。不明真相者的怀疑,政敌的冷嘲热讽,亲人的世态炎凉,对振兴家族无望的惧怕,对辜负先辈的愧疚,对怀才不遇的愤懑等一系列的苦难与情感似乎在一瞬间压在了眼前这具单薄的身体上。
虽然人前的李牧依旧保持着淡然的风姿,但又有几人知道人后的李牧的不甘与愤懑呢?至少当赵胜于乡间找到李牧时,他正喝的酩酊大醉,不醒人事;寄居平原君府的日子里,赵胜不止一次听到李牧在偷偷的啜泣。
孟子有言: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但李牧的遭遇让赵胜不禁觉得老天太过无情,何必要如此折磨这样的一个真汉子。
赵胜缓缓走到李牧身旁,亲自扶起跪坐不起的李牧,语重心长的劝慰道:“过去种种皆已过去,未来种种正向你招手。新的路虽然就在前方,但仍需你自己去摸索,迈出步伐踏上去,从入宫陛谢开始。”
“多谢平原君!”李牧向赵胜稽首一拜道:“今日之滴水之恩,他日必将涌泉相报!”
“去吧!”平原君赵胜颇为动情道:“记得始终做一个忠君爱国的好男儿!”
“公子之言必牢记于心,卑职就此告辞!”李牧再次一揖,随后便挺直胸膛离府而去。
“男儿在世,当如李牧!”望着远去的背影,赵胜不禁感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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巍峨的宫门,富丽的宫殿,窈窕的宫女,在宦者令的带领下,李牧走进了这座已经多年未入的王宫。久居北地的李牧于礼仪之上已稍显生疏,他亦步亦趋的跟随着宦者令的脚步,抵达了王宫中最高的楼台的所在地。
“大王在楼台上已等候你多时!”宦者令恭恭敬敬的向李牧解释道:“快上去吧!”
顺着台阶迅速的窜上顶层,李牧见到了多年未见,如今已经成为大王的赵丹。“臣李牧拜见大王!”李牧恭恭敬敬的行跪拜之礼,但却在中途被赵丹打断了。
赵丹亲自将李牧扶起,口中说道:“孤与卿亦师亦友,无人之时断不必如此多礼,如往昔相交之时便可!”
李牧闻言顺势站起,干脆的向赵丹拱手道:“多谢大王厚爱,臣感激不尽!”
赵丹闻言哈哈大笑,口中赞道:“这才是我认识的李牧李将军,豪爽干脆,任侠义气!”
“大王谬赞了,往日种种皆已过去,大丈夫生于事当一切向前看!”想起曾经的年少轻狂,李牧闻言颇为感伤的说道。
敏锐的赵丹感觉到了李牧的伤感,于是便向赵丹拱手作揖道:“此次卿遭罢官,实乃孤之过也,孤在这里向你道歉了!”
李牧闻言大惊失色,连忙扶住正欲下拜的赵丹,口中说道:“不敢当大王此礼!”
赵丹见李牧慌忙阻止,也意思道如今身份不同了,便没有在做坚持。他略有伤感的指着眼前的邯郸城道:“卿看到了什么?”
“雄伟壮丽的天下,勤劳勇敢的百姓,安居乐业的生活。”李牧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可我看到的却是叵测的人心”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