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这天机宫如何,形势的变化,却依旧不为人的意志为转移。≥≥,
广成子虽然修为高深,但却由于本身被那方士练成了如今这般“金人”的模样,身上的生命气息低的可怜,与那银甲人相似,如今这结界开始衰弱,他反倒成了这能够进入九州结界的第一批顶尖高手。
这般说来,还有些因祸得福的意味。
昆仑本身的实力其实已然在一次一次的动乱中折损大半,但比之新成立的真武宗而言,又是绝对的庞然大物了。
广成子的到来,实在是解了秦穆心中一些忧患之情。
真武宗内,此时秦穆正在安利召见他玲珑和桂生二人。
玲珑越发的沉默,而桂生却仿佛越发的沉稳了。
今日的秦穆,却少见的踟蹰了。
这两人是他这个世界中最为亲密的弟子,修行到了他们这个地步,按照秦穆的想法,已经可以走上自己的道路了。
故而今日,却是想要他二人带着那门下弟子,出门历练一番。
若他还是一个孤家寡人,倒也没什么好说的,但此时他不仅有了两个亲传弟子,更是有了大量依附于真武宗的百姓。
如果说此时乃是千古未有之变局,他心中的那股迎难而上之情,却不仅使他,更是使那些将性命托付与他的人们进入了这危局之间。
人曾言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其实何止如此,如秦穆这般,刚开始不过求存,后来是求道,到了如今,却是求那“弘道”二字了。
能力越大,想求得便越多才是真的。
但真武始创,便是大战将至,无论秦穆如何自信,却也不敢说短短时间内,真武宗就能在即将到来的浩劫之中存活。
即使是他两名弟子,站在他所谓巨人的肩膀上,到此时也不过是可堪一战的水准而已。
通过广成子的告诫和短短的几次接触,秦穆对天庭的实力,其实已经有了一些把握,但越是如此,他心中越是凛然。
无他,此时的真武宗,不说在此种实力对比下取胜了,首要想的,不过是求存二字。
最好的办法,不过是将这些种子,散落在安全的角落里。
但偏偏这两个弟子,听了他的吩咐,一个一脸倔强,一个一脸愤慨,仿佛他说了什么极使人伤心的话来了一般。
玲珑此时更是已经双目盈泪,眼角有些微红的看着秦穆了。
她越发想,心中越发觉得自己委屈可怜。
短短时日,她就失去了自己的双亲,到了今日,却又要离开视之如至亲的师父,如何能不委屈。
只见她大眼睛猛地眨了几下,像是要忍住什么一般,但却越来越忍不住,终于鼻尖微红,开始哭了起来。
她此时倒是知道自己不同往日,是大姑娘了,再没有小时候那般,一言不合就哇的哭泣的习惯。
在旁人面前,她亦是从没有失却过自身的笑颜。
便是秦穆不闻不问,却也知道那一从男弟子中,不只有多少人对她有些思慕之心。
但在玲珑心中,这面前两人,却不同于其他人,此时感情外露起来,也是越发的汹涌。
但她的眼泪越是沉默,却也越发让人心疼。
桂生更是手忙搅乱了起来,在胸中左掏又掏,却掏出一块有些皱巴巴的手帕来,上面还绣着一朵清雅的小花。
这花秦穆倒是见过,玲珑最喜欢让她母亲给她绣在衣饰上,但这些时日,虽然没人议论,玲珑已经将所有带着颜色花纹的衣物收了起来,平日里也不过穿着山下送来的粗布淡色衣物,众人心知她是在默默地给双亲戴孝,不过是由于真武宗初创,她不便表现太过,怕坏了大家的好心情罢了。
却不想此时桂生手上倒是有着一块。
只见桂生举着手帕,左右为难,不知如何开口,一脸焦急,回过头来看着秦穆,却用眼神发出了一个讯号——
怎么办?
秦穆眉眼一挑,倒是有些讶异,桂生再老实不过了,往日哪里会如此随意,还敢给他甩眼色?
两人双目相接,只见桂生眼珠一转,不敢与秦穆对视,但又双颊鼓了鼓,转过头来看着秦穆,面上愤愤。
秦穆倒是失笑,摸了摸下巴,伸手一招,将玲珑揽至身前,接过桂生手上的手帕给她擦起泪来。开口笑道:
“都这么大人了,也不害臊,你再哭下去,你师兄怕是要把这房子给我拆了。”
玲珑听他这么说,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看着站在一旁的桂生直愣愣地盯着她,看他不哭了,一张脸喜笑颜开,却见玲珑俏目一瞪,又有些瞠目结舌。
秦穆在旁不由得好笑:小姑娘倒是害羞了。
桂生面色讪讪,想起方才对秦穆的顶撞,却又面色发白的看向秦穆。
这时候倒知道害怕起来。
秦穆心中也有些感叹:桂生什么都好,但平日里无论是对着自己还是弟子,都太过小心翼翼了。
做鼎立门户的大师兄,他还是有些不够格。
此事却也不怪他,终是时日太短,还未能打磨出光华来。
安抚好这一双弟子,秦穆却不由得苦笑起来。
其余人等,他其实都还不甚在意,唯独这二人,是他一手教出来的,平日里感情深厚,即使今日他强逼他们下山,以玲珑之机巧,桂生之仁厚,哪里会走得远?
这天庭来势汹汹,说白了,这九州,又有哪处是桃源乡?
不过早与晚而已。
身后传来一声轻笑,秦穆面上不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