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8年4月-日本-观布子市
对于生活在现代的人类来说,名为医院的场所不论怎样的不愿,总会有与它打交道的时候。
人生在世,生老病死本就是不可避免的事情,为了能够在这世上多存在一会,人们可以付出任何代价。
而医院的存在,就是出于让正常人的性命延长吧。
位于生死交点的场所,出生和死亡都在这个地方发生,在亲人的祝福中出生,在亲人的哀悼中离去。
就某种程度上来说,这地方还真是让人感到不愉快呢。
至少,对于士郎来说,从幼少时经历的灾难过后,就再也没有踏入过这一场所。
只是没有想到,在8年后的现在,他会再次来到这个地方,不过不是作为病人,而是病人名义上的家属。
在日本可以停留的日子不长,代行者的工作可不轻松,尤其是像士郎这种工作狂,往往一时的休息,就得在日后付出数倍的时间去完成拖欠任务。
并非是什么完美主义者,只是对于接受的事情,无论怎样都想要去达成,这一种近似于强迫症的现象。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你完全没有注意到吗,令妹的身体可是天生就存在着缺陷,她能够平安无事的生活到这个时候,简直可以说是神的奇迹也不为过了。”
卡莲在日本的户籍上,标注的同样是言峰绮礼所收养的孩子,不过没有改性,但在书面资料上可以说是士郎的妹妹。
三月底,接受的任务是追讨一名逃亡的人造人,据说是某个不自量力的魔术师用上了爱因兹贝伦的技术所制造的扭曲生命,没有意识,只有着寻找同类和消灭异类的本能。
那名魔术师在将他制造出的同时,就被他力量的暴走所吞噬,其后还一连毁坏了多个小镇。
教会因而派遣士郎来此追捕那名人造人。
追寻着同类的气味来到这座观布子市的人造人,士郎和卡莲在一座建造中的大楼找到了他。
设计者赋予他的,是10岁左右的孩子外形,大概是男孩子的型号,保留了爱因兹贝伦的红目特征,发色却不知出于怎样的原因变成了浅灰。
击倒他的过程并不算是艰难,没有意识存在,只凭本能行动的失败物,虽然空有一身魔力,可用法却粗糙的不忍直视。
以至于士郎连黑键都没用上,光用体术就将他打败了。
可问题就在这之后,将人造人的尸体保存好后,卡莲毫无预警的昏倒了。
在治愈魔术方面没有建树,也没有其他的人可以支援的情况下,士郎只好将她送进了观布子市最大的医院之中。
而从医生处得来的诊断,就是卡莲早已身患不治之症的事实。
正常的检查所得出的结论,她的身体在出生时就落下了病根,不知是遗传自母亲还是父亲,或者是两者都有。
先天性的免疫缺陷,因此她十分容易就会被病魔入侵的状况,哪怕只是受到一些小伤就可能导致生命危险。
“令妹的情况,差不多就是这样了。十分抱歉,这种病情我们实在是.......不过您也不用太难过,虽说是不治之症,但只要妥善照料的话.......”
医生之后说的话,士郎一句也没有听进去。
——卡莲的身体偏弱这点,他是知道的。
士郎也从未让她有过什么勉强的行为,平常也就是利用她能感应着人外的体质来追踪,妄图凭依甚至是侵犯她的恶魔,士郎更是无一例外的全都驱逐了。
为了让她稍微有些自保的能力,还去罗马领取了女性专用的对男性专用礼装。
她平常只能说是精神过头了的状态,随时随地都能对着士郎使用语言轰炸。
可现在却告诉士郎,她实际已经没有多久的寿命了,这如果是玩笑,那实在是太过恶劣了。
对于卡莲,士郎一直不清楚自己对她是抱持着怎样的感情。
最初见到她的时候,只是让人觉得这个弹着管风琴的女人让人不爽,没有错误,按部规章的弹奏着歌咏上帝的乐章,好听到令人想要拍手鼓掌的地步。
士郎对此感到了厌恶,心中甚至对她产生了杀意。
但她停下弹奏之时,污秽的感情被压回了心底。
——她本身没有错,错就错在她弹奏着的曲子,只要将她杀死,那这乐曲自然就会停下了。
当时的自己,大概是有着这样的想法吧。
然后,发生了各种各样的事情,总之就变成了跟她一起行动的状态了。
讨厌的女人成为了助手,而士郎在利用她的同时,却也在保护着她。
就这样共同度过了几年的时间,这样乱七八糟的状态,渐渐的也变成了一种习惯。
“不好意思,请问你是遇到了什么事情了吗?如果是搞错了,那我先说声抱歉,可是你的样子,实在让人有些在意。”
医院的走廊上,一名男性突然对着士郎搭话。
年龄大约是二十岁上下,黑框眼镜,朴素的全黑装束,给人的第一印象是个温和、质朴的人,如果扔到人堆里是绝对找不到的那种。
但如果用心观察一下的话,其实不难发现,没有任何突出点的脸聚合在一起,也可以说称得上是个美男子了。
手上抱着一束鲜花,大概是来这医院中给某人探病的吧。
“你是?”
“哦,我还没有自我介绍呢,我叫黑桐干也,叫我黑桐或是干也都没问题。”
——黑桐干也,从来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