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左看看围着自己的人群,右看看那些将目光全都聚在李恩和自己的眼睛。那耳边吵杂议论的人声好似又将她拉回了被柳家进退维谷的地步。
被人跪着求,阮清还是第一次。
她极不习惯地吞了吞口水,道:“那你等会儿,我去拿下伞。”
“好,我就在这里等你!”李恩此时还沉浸在自己开心之中,他的母亲一定是召歹人陷害的!只要卫先生能够帮他,他的母亲就一定能被还一世清白。
一想到能为自己的母亲洗刷冤屈,从昨日就开始在脑子里蔓延的悲伤感连着那压在身上的厚重的感觉都减轻了不少,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可他李恩此时求人,面上因为着急并未感觉到周围的人越来越多,连方才“扑通”跪地给膝盖带来的压力和跪着硬邦邦的地板好像也不是那么疼了。
他的母亲一生洁净做人,连带着出门的次数都很少。偶尔回去这小地方的市庙里烧烧香,为他求求平安符。其他时间基本就没有出过门。平时对待府里的丫鬟婆子也是一脸和气,从不曾委屈了他们去。过年过节都还会给下人补贴点月银,偶尔送送身边侍候自己的人一些名贵的吃食。
他敢说,他的母亲就从未得罪过谁。也从未不待见过谁!
就连府里那个鸠占鹊巢的女人,她也从未训斥过她什么。
他母亲所会做的,不过是将下人都遣走,自己一个人躲在屋子里哭罢了。
“你起来等吧……”阮清说完,底气有些不足。她总感觉此时的自己好似欺了李恩一般,内心总觉得别扭和不对味。无端受了人家这样一个大礼,她真担心自己承不起。
若是没有将人家求自己的事情做好,她会很尴尬,会不知道怎么办的呀……
趁着拿伞的功夫,阮清逃似得进了屋子,躲避在围观的众人的视线之外。耳边重新安静下来的时候,她心里好像有一个大大的石头落了地般舒心。
她扶上胸口,发现自己的心跳“突突”跳的奇快!
阮清吁了一口气,平复平复自己的心情后,她拿着油纸伞走到门口的时候,那些围观的人群已经消散了。
她左右看了看,可能是被李恩赶走了吧。这让她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放松不少,被人那样围着看,她真的是不习惯的紧。
随手关上院门,阮清撑起伞过了头,对李恩莞尔道:“走吧。”
李恩在看到这个笑容的时候,忽而感觉脑子停止运转了一般。他下意识的对着那个深陷,回过神来的时候竟发现自己开始无法自拔啊……
“怎么了?”阮清抬起手在李恩面前挥了挥手,见他好似在透过自己发着呆,这种情况精神失常恍惚,有点严重啊!
“没……没事。”李恩退了两步,转过身朝阮清挥了挥手:“走吧。”
“你知道我家的田在哪里吗?”阮清从未去田间看过做着农活的卫榷,她一想到可以见到卫榷在阳光下,那健色的肌肤和美人流汗的产品口水好像分泌地更快了一些。这就是那什么,美色的诱|惑啊!
阮清带着一种小窃喜,抚着自己圆鼓鼓的肚子跟在李恩的身后。
路上眼睛不停地张望,希望能看到她的夫君突然出现在她的视野之内。
那是多么让人欣喜的事情啊……
你出现的那么突然,就像当初撞进我的心里一样……
山上的路一般都是被人走的多了才出现的偏僻小道,虽然肚子还没有特别大,阮清行步的时候就已经很累了。脚底下开始发酸,她恨不得立即坐下来躺在地上揉了揉脚底才好。
李恩心情是比较急的,他一向又粗神经。看到阮清露出略略不舒服的表情,立即说道:“马上就快到了!”
天知道阮清靠着这句话,心里的某个信念小宇宙一般爆发,让她多坚持走了几乎一半的路程。
阮清扶着肚子摇摇摆摆地走在田埂上,清风徐来,那绿色的稻苗在透明的水色里摇摆不定。
那山谷穿过的风让阮清顿时感觉凉快了许多,生活在大都市里的她或许早就忘记了这带着微微泥土气息的空气,一下子心情都舒畅了不少。连带着心中的闷热也消失殆尽了……
阮清擦了擦额头的汗,对李恩问道:“我们还有多久才到呀?”
李恩一边应着:“马上就快到了!”同时左右搜寻着什么一般。
忽然,他的目光定在一处,指着远处的一个背影,欣喜道:“卫先生在那里!”
阮清立即提着裙子,兴奋着说:“那我们快走吧!”
在这静寂的原野里,两个人的说话声本不大。但是因为两山之间本就狭隘,空旷的山谷内风替他们传播。卫榷本就是练武之人,五根自然也比常人灵敏很多。
听到阮清的声音,心里打了一个恍惚。他下意识地就转过身,便看到远处两个人影。
阮清知道那人看到了自己的到来,兴奋地招手示意,嘴里不停地叫着:“夫君夫君!”
卫榷看到佳人示意,心中的想法更加确定。
他拔起踩在泥泞中的脚就开始一步一步走着,因为怕手上满是肮脏的污泥,所以特意方田沟里把手洗干净了,又将湿手在身上干净的地方蹭了蹭,这才响阮清迎去。
阮清再次看见自己的夫君的时候,他本来身上全都是干净清爽的衣衫上沾了一身的泥巴,有的因为在田中行动弄了脸上都是污泥的黑点。不过这一点并不妨碍阮清的好心情,她见到他的时候自然是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