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雨丝轻轻地飘着,温度骤然就降了下来。
身着褐色宫装的老嬷嬷恭敬行礼,随后上前,附耳不知和太皇太后说了些什么,只见太皇太后微微挑了挑眉梢,待那老嬷嬷退下垂首候着的时候,她微眯着眼眸沉思着。
寝宫内静寂无声,唯有炉火上烧的通红的碳,滋滋作响。
良久之后,太皇太后才缓缓开了口,“皇帝出宫,身边可带了谁没有?偿”
老嬷嬷俯身回应,“回禀太皇太后,皇上出宫,谁也没带,千雾侍卫还有贴身侍婢紫卉,都尚在宫中。”
皇帝出宫行事隐秘。
若非此次是在白日里,又恰好被他们的人发现,否则,这个消息,怕是又要被皇帝给一手遮掩过去了。
太皇太后俯身,虔诚的叩拜了眼前的观音佛像。
她缓缓起身,老嬷嬷忙上前搀扶。
她半阖着眸,一只手上还套着百年檀木做成的佛珠,淡淡的落下吩咐。
“许久不曾动过连儿了,此次的事情,便让她去查清楚罢。”
老嬷嬷应道,“老奴这就遣人,给郡主修书一封。”
太皇太后没有多少情绪的嗯了一声。
她的面容微微一凝,随即却是没有温度的笑笑。
“玥丫头跑了有多少时日了?”
老嬷嬷面色严肃,语气恭敬,“回禀太皇太后,据李嬷嬷传来的消息所看,皇后娘娘出逃已有半个月了。”
李嬷嬷擅自仗杀听竹,且办事不利,已经被太皇太后重罚,如今尚在郾城,搜寻江雪玥的下落。
而江雪玥却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渺无音讯。
太皇太后哦了一声,一双微微闪着精光的凤眸,眉梢淡淡的挑起一抹冷酷的笑意。
“从郾城到帝京,若是速度快些的话,是不是不过十日,就能抵达?”
“若是快马加鞭的话,十日刚好可以抵达帝京。”
太皇太后慢慢的落座,老嬷嬷顺势放开了扶着她的手,站在一旁,不敢乱说话。
“看来,她应该是被皇帝找到了……”
太皇太后的双眼渐渐地眯成一条缝,像是喃喃自语一般,语气轻的旁人近乎听不见。
“可他们之间的误会,哀家岂能,让他们随意解开……”
这一年来,容隐的变化有多大,她岂会看不见。
心狠手辣了不少。
也舍得向从来不舍得的人下狠手了。
昔日的安平侯,如今的国舅爷,可不就已经被架空了所有的势力?
只剩下一个冠冕堂皇的帽子,戴在国舅爷的身上,却没有丝毫说话的权力。
而她自己的势力,虽说还没有彻底被抽干,但到底,是元气大伤
她那孙子狠起来,可真是叫人不敢小觑。
这种情况……
太皇太后牵了牵唇角,她还是较为满意的。
雨点打落在光秃秃的树干上,窗外的景色早已不在光鲜,随着寒冬的残冷,逐渐被冰雪覆盖。
百里连儿手里捧着信,她看了半晌,一直没有出声。
候在身旁的婢女,还以为她已经看的出神,正在发呆,谁知她忽然坐直了身子,站起身来。
她看着君惜郡主走到炉火那边,把手中的书信丢下去,静静的燃烧,最后化为一片灰烬。
百里连儿望了一眼门外。
雨点啪嗒啪嗒从屋檐上摔落,她眉眼之间有些微的黯然,随后开口问道。
“李太傅,还没有遣人过来么?”
那婢女的眉头拢起,小心翼翼的看了看百里连儿的脸色,再小心翼翼的回应道。
“回郡主的话,近日府中,并没有门客来访。”
李太傅也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得罪君惜郡主,却迟迟不登门,来给郡主赔罪。
可偏偏,他不登门也便罢了,郡主倒是黯然神伤了很久。
百里连儿精致的脸微微垂着,她抿了抿唇,吩咐道。
“让人备车,我要出去一趟。”
婢女问,“郡主可是要去太傅府中?”
百里连儿倪了她一眼,那婢女便不自觉的垂下了眸。
“是。奴婢这就去办。”
婢女给百里连儿撑着伞,待她上了马车,她才跟着一起上马车。
下雨天,其实不大适合出府。
百里连儿意外的没去李初然府里,而是到了一家名为醉花楼的地方。
婢女撑着油纸伞,为她遮雨,她望着那块牌坊,只是顿了几下,便抬脚迈步进去。
门外有人拦下,“这不是姑娘可以进的地方。”
百里连儿让人给了一锭金子,里边主事的人立即就出来迎客。
她拉住百里连儿的手臂,嗔怪的和门卫道,“真是无礼。姑娘想进来就进来,哪里分男人女人。
只要有钱,烟花之地,又岂会做不了姑娘的生意?
百里连儿的手从老鸨的手中收回,跟在她身后的婢女一直张口,想说些什么,但碍于百里连儿的身份,又一直死命的闭着,不敢多说。
百里连儿扫视了一眼里边的环境。
嘈杂,靡乱。
男人拉着女人的手,摸着女人的脸,肆意欢笑。
她微微蹙眉,极为不适应,让老鸨给她开个了厢房,这才好受了些许。
老鸨问她要什么样的姑娘,百里连儿没有说,只是让婢女拿出了一锭大元宝,放在老鸨的面前。
老鸨面露贪婪之色,百里连儿却是握住了元宝,往自己怀中收回。
老鸨谄媚笑笑,“这位姑娘不求好姑娘想陪,想来是有事情想问问老鸨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