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在皇帝跟前自称“臣”,想必是有了官职的,在座的人暗暗惊叹。
郑媱明白了,原来是到了娄家和顾家的两位公子比试射艺,娄家的公子一上场就被顾家公子拆穿是女流。顾公子是顾长渊最小的儿子,接话道:“与女人比试,只怕我胜之不武。”
她一笑,“还没比试呢,你就确定赢得了我?”又抱拳对公孙戾道:“臣娄沁,参见陛下。”
镇国大将军娄如晦的名字可谓如雷贯耳。这个娄沁,大曌出了名的女巾帼,便是他的孙女,年纪轻轻就已立下无数军功,已是将军之衔,因为常年驻在西北,一直未婚配。顾公子也是满目惊讶之色。
“原来是云麾将军,”公孙戾转怒为笑道,“朕五日前才听说你要从关外回来,想不到你今日就回来了。”
“臣日夜兼程赶回来的,跑死了三匹马,”娄沁笑道。
公孙戾让她平身,又问:“为什么这么急?朕可没拿圣旨催你!”
“家兄实在不器,臣怕他给娄家丢脸,”还在与皇帝对话,她就大胆地走动了几步,转首看向顾公子,“所以臣就代他来了,刚回来没来得及让礼部的人换下名字,破了陛下的规矩,臣有罪,但还请陛下给臣一个比试的机会。”说罢不等公孙戾开口,已经拉弓连放三支箭矢,箭镞不偏不倚,皆直插靶心。
众人与顾公子俱目瞪口呆,顾公子羞愧道:“在下愿赌服输。”
公孙戾对她十分欣赏,大喜道:“朕还是头一次亲眼目睹云麾将军的英姿,这些年保家卫国,耽误了云麾将军的终身大事。云麾将军这次回来,朕会替将军好好物色夫君。”
顾公子落座,澎湃的新潮还未褪去,却被身边站起的父亲一盆冷水浇下来。“陛下难道不知,云麾将军有婚约么?”
“哦?”公孙戾道,“朕不曾听说。”
顾长渊问兵部尚书王臻:“娄老将军和王老将军曾是生死之交,娄氏与王氏是世交,是不是,王大人?”
王臻道:“是。”
顾长渊又道:“王妜与娄夫人交情匪浅,两人在闺中就有约定,若日后嫁人,各自所生的孩子若是性别相同的,就结为姊妹或兄弟,若是性别不同的男女就结为夫妇。”
王臻笑道:“这,臣倒不曾听说,应是她们闺中戏言,左相大人如何得知?”
“后来王妜先嫁去了东宫,娄夫人还未出嫁,去东宫探望有孕的王妜,王妜重提此事,被东宫的下人听了去,此事也就传出去了。”
顾长渊说。
郑媱仔细一想,嫁去东宫的王妜不是公孙灏的母后么?呵,原来这不让须眉的女巾帼倒算是跟他指腹为婚的了,若没经历这么多事,也许娄沁如今已经顺理成章地成为他的太子妃了。
便如谈虎色变,公孙戾神情遽变,一改和颜悦色:“既然人都死了,将军就不要守着上一辈的戏言了。”言罢立刻转向曲伯尧:“朕想了想,举朝上下最配得上云麾将军的,非年轻有为的右相大人莫属了,只可惜,右相大人已经有了糟糠之妻了。”
娄沁凝了他一眼,果断拒绝:“臣不做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