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良珍并不会游泳,也从未想过这样一潭青碧色的水池竟是这样的深,没过了她头顶。

她努力瞪大眼,朝水面伸出手,潭心却仿佛也有一只手,拽住她,困住她。

原来窒息竟是这样痛苦的一件事。

可是她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死在良骏的报复之下。

死之前的最后一个念头竟是后悔。

后悔那样对良骏。

若是能重来,她绝不会再让他经历被郡主泼茶的羞辱。

她得让郡主直接朝他吐口水。

此生此世他都别想得到丽惠郡主,就是县主和乡君也别想沾边!

日头越升越高,园子里的石头也越来越烫手,但浓荫如盖的地方却凉丝丝的,偶尔有暖风从空隙挤进来,拂过肌肤,非但不觉得燥热,反而有种说不出的怡人。

庄良珍就是在这怡人的吹拂下恢复意识。

她想接着睡,却忽然想起了晕睡前的情景。

这里不是慎德园,是恒山苑。

她紧张的睁开眼,四下张望,没错,是恒山苑,头顶是郁郁葱葱的蔷薇架,身下是铺了青簟的竹榻,一侧的石桌上还摆着精致的喝了一半的凉茶。

可是这却是她此生最绝望的一天。

良骏翘着腿歪在另一张竹榻上,上身未穿衣服,下面就一条单薄的绸裤,而令她真正绝望的是他右手百无聊赖转着的那块杏色的布是她的肚兜。

为什么要这样报复她?

明明错的人是他们啊,是他们欺负她,杀她的家人,害她此生孤苦无依。

而她,只不过是以牙还牙,甚至做的还不及他们千分之一的坏。

他就要这样报复她。

良骏转了转手里的肚兜,嘴角噙着暧昧的笑意,看向醒来后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庄良珍。

她像是被人抽干了灵魂,呆呆望着他,但眼里没有焦点。

安静的夏日午间,除了窸窣的绿叶几乎再也听不见其他声响。

她脸色白的几近透明。

就在她的脚边嚣张的躺着一张帕子,帕子上沾的东西不需要男人告诉她,她也懂。

良骏笑盈盈道:“真是令人失望呀,原来二嫂嫂的身材也不过如此,可惜今日时间不太充裕,暂时不便睡死你,有时间我会再找你,你若敢说出去……”他微扬下颌,挑着她的那块布道,“看谁死的惨。”

然而过去了好一会儿,她的神情依然没有他期待的变化。良骏先是失望,又忽然觉得不妙,这才慌了,连忙走到她身边,坐于她对面,拧眉望着她。

他有点不敢靠得她太近,因为近距离之下她精致的惊人。

但又忍不住的试探的近了几分,淡淡打量着她苍白的容颜。

“你怕什么?只要你乖乖听我的话,我不会说出去。”他试着去碰她脸颊,稍稍用力,能按出一个窝儿,可她好像是真的被吓到了。

良骏冷哼一声:“反正你又不是第一次,难不成还想让我负责?晚了,谁让你选择良骁。”可是他并不想将这么一点难得的时间用来发泄他这数月的悲愤与纠结,所以控诉完“她选择良骁没选择他”,这个男人的火气便消了一半,悄然将那居心叵测的帕子扔到脚下,转而爬到她身边,心跳如鼓,倾身将她拥入怀中。

令他狂喜不已的是她竟然没有反抗,像是某种再柔软不过的娇弱的小动物,完全的被他拥有了。

原来她是这样的乖巧可爱。

良骏微微发颤,竭力的不让声音再继续发颤,他亲了亲她耳垂低柔道:“好了,我不欺负你了,你若从了……”

他吃痛的差点喊出声。

庄良珍死死的咬住他肩膀,大颗大颗的泪珠与嘴角涌出的血水汇成深红色的小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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