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去沧澜之地,比不得长城外的大漠孤烟,反而十分温暖湿热,虽然有陛下命太医院准备的药物,可是你们最好多带一些粗布麻衣,还有一些除湿药物。”
“多谢提醒。”托吉心中略有宽慰,这般提醒,若是真心,那可真实够难得的,若是假意,这人城府这般深,自己的族人恐怕都没好日子过。
“区区小事,不足挂齿。”邵蕴华摆摆手,这些提醒是真心,毕竟陛下要来的人,真到了那边水土不服,除了什么事儿,那绝对不是好事。
简单的打个招呼就再次奔去沧澜府,这一赶路邵蕴华却放缓了脚步,没有急着赶路,托吉有点儿急,他实在是不想在邵蕴华手下呆着。
“邵世孙,此地好生炎热。“托吉想直言,可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能迂回的说,可惜他是个直人,并不太会拐弯抹角。
邵蕴华也是个直爽人,听闻托吉别别扭扭的这般说辞,反而笑了:“单于莫急,这边并不够炎热,沧澜府那边更甚,并且潮湿,你们那里据说缺水,可是沧澜地界水却十足,你们贸然过去,定不适合,慢慢走路多休息,不败了身体,到那边方能好些。”
托吉很羞愧,启程前邵蕴华已有提醒,自己还是燥进了。
“是在下急了。”
“我听闻你们那里水不多,沧澜地界则多水,时时出汗,要时时冲洗,否则肌肤上面会生疙瘩,痒痛难当,很是高发,定要留意。”邵蕴华这绝对是真心实意。
托吉作揖:“多谢世孙指点。”
邵蕴华受的心安理得,这确实是她的肺腑之言。
这一次托吉不在着急,静下心来,果然,没几日,这些自以为身体强壮的蛮人就病倒了好几个,上吐下泻,就是托吉自己也脸色苍白,摇摇欲坠,往日里垂涎的美食,这会儿却瞪着眼睛完全没食欲。
“单于还是先喝药吧。”邵蕴华的脸上带笑。
托吉这个草原的汉子脸上有些发红,瞪着药实在是喝不下去,这玩意儿太苦了,他喝了一次简直去了半条命,此生不想再尝第二回。
“此药不喝绝对不行,前路还有颇远,总要养好身体。”
托吉无奈,邵蕴华的说辞实在诚心,而且也是实情,若是闹脾气,岂非是自己的不是?因此能闭眼咬牙,将药一口气喝下,那边翠衫准备了清水蜜饯,托吉自然不懂这精致的规矩,但是在翠衫的示意下先喝了清水,再吃蜜饯,嘴里竟然真的没那么苦了,还甜丝丝的,眼睛不禁一亮:“这不错。”
“正是,良药虽好,终是太苦,少时淘气,受了伤,祖母便用此法让我喝药。“邵蕴华小时候堪称混世魔王。
托吉有些尴尬,终于站起身,一躬扫地:“当年令堂亡于战场,是我们贪婪的错。”
邵蕴华没吭声,托吉也就保持着那个姿势。
好半天,邵蕴华才起身,亲自双手扶起了托吉:“并非你们贪婪,只是活命而已,陛下圣明,黑精换粮食,又输出人口,再无饥馁,必然亦无争战。”邵蕴华掷地有声,从那场法会,邵蕴华也思考良,她现在就为凡事一点一点去解决最好。
“再无争战。”托吉也说的铿锵有力。
也许是女皇治下有方,也许是忠义侯府大度容人,在那之后,蛮人与大秦之间三百年未有争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