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昊然的声音很好听,潺潺如流水,像一汪清泉,缓缓注入人心,在阳光下,有一丝丝暖意。
我们并肩走着,步子不快,很惬意,我很久没有这样静静地走过一条小路,每一步,都觉得沉静,仿佛能沉静人心。
我不知道宁昊然带我来这的目的,但我耳边既然萦绕着萧凌刚才的话,让我有一种出轨的感觉。
对啊,我是萧凌的女人,他刚才让我回家,现在我却跟别的男人在一起。
偏头见宁昊然侃侃而谈,我踌躇了一会,却终究没忍心说出离开的话。
走完鹅卵石路,眼前的美景让我一怔,我不由得上前几步。
大片大片的薰衣草,朦朦胧胧的紫色,在微风中,阳光里,美的梦幻。这样的美,最能掳获女人的心。
“喜欢吗?”宁昊然走到我身边,嘴角挂着浅浅笑意,与我一同看着浪漫。
我惊讶的偏头问他:“这里怎么会有薰衣草?”
这个季节本不是薰衣草的花期,而这地方也不是它能生长的,然而这盛开的一片片紫色的浪漫,望不见尽头的紫雾,点点碎碎的紫,缓缓汇成紫色的河流,那种带着蓝色的紫色织成梦幻的霓裳,与之相连的,是温和的天气,葱郁的远山,脱离城市的喧嚣。
好美,美好的让人忘却一切烦恼。
宁昊然浅浅一笑,满眼宠溺的看着我:“我让人专门种植的,为你而准备,只为博你一笑,喜欢吗?”
我呆住了,为我准备的?
九月的天气要种出六月才会开的薰衣草,这是北城,不是普罗旺斯,气节与地理,这种难度我不用去想,单凭宁昊然这份心思,就足以让我感动。
紫色是我最喜欢的颜色,它象征着高贵,梦幻,神秘,而自从堕入风尘之后,我不再沾这种颜色,因为我怕玷污它们。
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看着大片大片的薰衣草,微风徐来,鼻间掠过淡淡清香,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女人都喜欢有钱人了,因为钱,才会有浪漫,而女人,就喜欢这些没有实质性的浪漫。
“你这怎么像是昏君呢?为了博我一笑,花这么大代价?”
我轻笑一声,别过眼,不敢去注视他的眼睛,我朝薰衣草走过去,手抚过它们,站在花田里,我张开双臂,仰着头,微眯着眼睛,深深吸了一口,花香在微风中的味道,可以穿透时空的力量,让人深深记住。
薰衣草还有一个名字,叫爱情草,它的花语是等待爱情。
宁昊然为我准备这些,就如同当初送我手链一样,心意不言而喻。
突然一声快门声,我睁开眼,宁昊然扬了扬手里的手机,微笑着朝我走来:“很美,我想定格住你刚才的美。”
我的脸颊微红,不自在的锊了锊头发,我想,像宁昊然这样的男人,没有哪个女人能招架得住,简直就是完美情人。
宁昊然给我看手机,我有那么一瞬愣住,照片上的人是我吗?
照片上的女人,白色长裙,浅绿色的软丝带随风飘扬,长长的发也在微风中飞扬,双臂张开,微眯着眸子,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以一片浪漫的紫色为背景,白色,浅绿色,紫色,三种最美的颜色交织在一起,美的让人窒息,如落入人间的花仙子。
我的心里不禁的感慨了一声,真的很美好,但只是表象。
我笑了笑:“不过是一具皮相,岁月如白驹,容颜易老。”
“在我心中,你永远是最美的女孩。”
一连串的糖衣炮弹,我无法招架,我向前走了几步,拉开我们之间的距离,最后我们在旁边的亭子坐了下来,这个视觉,能将大片的薰衣草尽收眼底。
不一会儿有人来为我们泡上一杯咖啡,依然是卡布奇洛,我有点好奇,抿了一口,我说:“你好像很喜欢喝这种咖啡,这种最苦涩的咖啡,一般男人都不会喝。”
卡布奇洛很苦,而且宁昊然每次都没加糖,不加糖的卡布奇洛,是我们女人用来形容爱情的味道。
宁昊然优雅的喝了一口,温笑道:“我觉得挺不错的,可能我不是一般男人吧。”
这还是宁昊然第一次说话带着幽默,我没接话只是淡笑着,歪着头看薰衣草在风中摇曳,良久的沉默之后,宁昊然问我:“萧凌,他待你如何?”
“还不错吧,至少该给的都给了。”浅浅笑了一下,低头搅着手里的咖啡。
除了名分,爱情,萧凌确实给了我所有,作为一名情人,也应该知足了,想到刚才公司里见到的林宛如,不知他会怎么应付?
“江夏,你会爱上他吗?”
宁昊然的突然这么一问让我微微一愣,我抬头,撞进宁昊然平静的眸子里,眸子深处含着一抹急切,他脸上依然带着微笑,两种表情在他脸上,是那么自然,让人更加不忍心。
心里叹了叹,我自嘲地笑了笑,说:“不会,我跟他只是交易,怎么可能会产生其它,在风尘中摸爬打滚这么久,这行最忌讳的就是动真情,我懂,又怎么会去犯。”
这句话不只是对宁昊然的不忍心,而是事实。
“那就好。”宁昊然浅浅地笑了笑,仿佛松了一口气,又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萧凌最近对你有什么特别举动吗?”
我有些疑惑,之前宁昊然从不会问这些,今天问的有些多了。
宁昊然也觉得自己有些突兀,微笑着解释了一句:“我是怕你受委屈,江夏,如果你觉得不合适,也不用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