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昊然察觉我有些不对,关心的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摇了摇头,凝视着他温润的脸,我不带情绪的问:“宁医生,我们认识多久了?”
我没再叫他昊然,像以前一样叫他宁医生,宁昊然一听,顿时有些慌了,脸上带着不自然的笑,语气里有点急切:“江夏,出什么事了?我们认识也快三年了,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了?”
我皮笑肉不笑的说:“是啊,允儿也快三岁了,我们认识快三年了,你有没有觉得我像某个人?我听宁叔说,你之前有过一段感情,不知那女人长什么样子,美不美,你说我跟她比,怎么样?”
一听这话,宁昊然眼底划过一抹惊愕,慌忙的想解释,我打断他,自嘲一笑,继续说道:“宁医生,我很信任你,当年我得了抑郁症,母亲带我去了你的医院,见你第一眼时,我觉得这人真干净,跟谪仙似的,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完美的男人,我觉得自己太脏了,跟你靠近一步,我都觉得自己是在亵渎你,你知道我所有的事,我没瞒过你什么,我曾把你当作一缕阳光,将我心里的阴霾一点一点驱散,我自认为在风尘中看过如此多的男人,我很庆幸我还能遇到你这个知己朋友,我也自以为自己很了解男人,看透男人,可最后我遇到萧凌,我看不透他,现在,我发现我从没看透的却是你,你告诉我,我在你心目中是怎样的存在?是替身,还是跟萧凌一样,我只是你们俩之间争来争去的一件物品?你的帮助,忽然让我觉得可怕。”
“江夏。”宁昊然脸色骤变,有些急切的说道:“我从未将你当作欣雅的替身,当初我见到你第一眼,我觉得你确实跟欣雅很像,可最后我发现,你是你,欣雅是欣雅,我不想你跟着萧凌,我想娶你,是出自真心。”
“真心?”我冷看着他:“你确定这不是因为愧疚?”
宁昊然温润如水的眸子如一颗小石子投进平静的湖水中,荡起一层层涟漪,掀起巨浪,旋即又迅速平静下来,他拉着我的手,凝视着我的眼睛,柔声说:“江夏,我心里对你确实感到愧疚,我明明可以保护你,不让你受到伤害,可我却每次都只能看着你遍体鳞伤,我一直尊重你的意见,不想逼迫你,当初你进国色天香,我没有阻止,后来你选择萧凌,我也没有阻止,我看着你从莫城给的伤痛中走出来,最后却陷入更大的伤害,在你受到伤害的同时,我的心也不好受,我明明有能力,可我却只能看着,我想,如果我也像萧凌一样,将你强留在身边,我让你选择恨我,那些伤害会不会就可以避免,这些年来,你慢慢地走进我的心里,我的生命中,你不可或缺,江夏,让我守护你好吗?终身守护。”
若在以前,我会百分百的信任,可此刻,明明还是同样温柔的眼神,真诚的话,我却不敢再相信了,这些年,我虽没看明白宁昊然,可我知道他是重情之人,一个重情之人,又怎么会轻易放下一段感情,当初的我都没有做到,更何况萧凌用残忍的手段害了欣雅,宁昊然心里又怎会释然?
死人,是活人永远也比不了的。
或许后来,真如宁昊然所说,我成了他不可或缺的人,可最初,我相信,我只是替身,也只是他们两之间的牺牲品,如果我往坏处一点想,宁昊然他或许自己都不知道我是替身还是江夏,最初的感情掺了杂质,再怎么过滤,也改变不了初衷,更何况此时他的感情中还带着愧疚。
我将手从他温润的大手中抽回,凝视着他的眸子,无力地笑了笑,平静地说道:“宁医生,我感谢你这些年的陪伴帮助,从今以后,你是你,我是我。”
这句话我说的有些残忍,可说出之后,我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也有一种隐隐的愧疚,或许我只不过是想用这个借口与宁昊然断掉,有些人与事,回到最初,我觉得会更好,宁叔说的对,我对宁昊然没感情,可其实宁昊然又何尝不是,他心里更多的是愧疚,是我能代替他心中那一份缺失,如今这样,对谁都好,再走下去,只会让宁昊然再也无法回头,我亏欠他的,也只能用这种方式偿还。
闻言,宁昊然惊慌失措,慌急道:“江夏,我……”
“宁医生。”我冷声打断他的话,决绝的说道:“我江夏此生最讨厌的就是欺骗,而这也是我最不可原谅的,当初你问我,若你做错了,我是否能原谅你,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不可原谅。”
宁昊然哑然,旋即苦笑的说道:“我只是怕你受到伤害,我不是有意骗你。”
我冷嗤了一声:“宁医生,我不想我们之间最后的回忆停留在这样的不愉快中。”
宁昊然眼底划过一抹惊惶,温润的眸子像是被刀子划了一条伤口,他抬手抚摸我的脸,我微微偏了偏,他一向温润的笑意最后变成苦笑,最后只说了一句:“江夏,我知道你此时不想看见我,刚才的话,我不会放在心上,你好好休息。”
宁昊然走后,再也没有出现过,我没有想到有一天我会和宁昊然走到如今这步,而我本以为这就是我们最后的宿命时,可似乎我们从相遇那天就注定了纠缠,从最初的排斥到信任,一步步走到如今的依赖,再到最后的形同陌路,多年之后我在想,我们是不是不该相遇,当年,我若不走进那家医院,是不是一切可以重来?
黎若过来看我时,并没有再见到宁昊然,她很好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