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符道人喝了一口热茶,点头道,“不然你以为呢?”
“那小鲤已经有好些月都未曾失忆过来,是不是代表,这失忆的毛病,痊愈了?”听见符道人的话后,陆承暄代替池小鲤,将她憋了几个月的问题问了出来。
其实这个问题,之前余萱也曾私下代替池小鲤问过,但是符道人当时说,要见到池小鲤本人才能确定问题。因此,在陆承暄提出这个问题后,她也立刻竖起耳朵,认真地听着。
陆承暄话音落后,房间里安静了好一会儿。符道人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看着池小鲤,认真地看了许久,目光中带着研判。池小鲤被这目光看得一阵心慌慌,下意识想往陆承暄身后躲,但无奈两个人是并排坐着,躲也躲不了。
过了好一会儿,符道人才悠悠地开口道:“她如今怀胎,这失忆的毛病看似好了,不过是过到了孩子身上。”
陆承暄、池小鲤和余萱都露出了一脸懵样的表情。
符道人解释道:“你们也应该听说过,有些妇人行经腹痛,用了各种方法都不得痊愈。可是,等她们生了孩子之后,腹痛便消失了。大家都只道是病症解决了,其实不知道这毛病,是过在了孩子身上。”
听见符道人这个例子,陆承暄脑中一转,顿时明白了,“师傅的意思是,小鲤这失忆的毛病,就像是这腹痛,母体没有问题了,但实际上孩子代替母亲受了罪?”
符道人点了点头。
经过陆承暄这么一解释,池小鲤也明白了,她有些紧张地看着陆承暄,嘴唇动了动,说道:“那……那是我的害了孩子?”
说着,她下意识地就抬手护住了自己的肚子,脸上露出一丝懊恼。陆承暄伸手握住她放在腹上的手,安抚道:“先别急,听听师傅有什么办法。”
见几双眼睛齐刷刷地看着自己,符道人嘴角微动,说道:“明明只有一个人有这毛病,你们都这么紧张兮兮地看着我作甚?难不成个个都失忆?”
他说完,看见自家闺女张嘴就要说话,他抬起手,止住她,“我知道你们着急,徒弟媳妇儿这毛病,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什么办法?”陆承暄和余萱异口同声问道,倒是当事人池小鲤本人,晚了一拍被抢走了对白。
符道人缓缓说出四个字:“以物易物。”
池小鲤和余萱又陷入一脸懵态中,仍然只有陆承暄在思忖片刻后,眸色一沉,问道:“师傅的意思是,只能用记忆,去解决失忆?”
“对。”符道人赞许地看了看自己的徒弟,又头疼地看了看余萱。忍不住第不知道多少次问自己,为什么陆承暄不是自己的儿子,“这是我所知道的唯一的办法,”
用记忆弥补记忆。
虽然方法找到了,可是,拿谁的记忆弥补?
“对了,要用来弥补记忆的这个人,一定要和当事人有关系,陌生人是肯定不行的,死人也不行。”符道人说完,自己概括道:“总而言之,这个人要是熟人,活的。”
这下好了,这个范围小的,几乎没人能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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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
池小鲤又一次在夜里醒来了。
肚子里的孩子不太安分,让她的困意也散了很多。她从床上爬起,听见陆承暄迷迷糊糊地问:“要去哪里?”
“出去走走。”池小鲤说着,扯过外袄。
陆承暄半睁半闭着眼问:“要我陪你去吗?”
池小鲤扭头对他笑了笑,说:“不用了,你好好休息吧。而且,你双腿也不方便。”
今天符道人也顺便看了一下陆承暄的双腿,陆承暄甚至将锦鲤灵佩的事说给了他听。符道人表示,按照生死轮回,陆承暄大约那日是必死无疑。但因为这灵佩,在鬼门关前走了一圈后就回来了,其实有违常理。所以,他的命是保住了,但是,总是要将这命反映在他身上。
所以他的双腿便失去了知觉。
陆承暄知道池小鲤说的是实话,也不坚持,只是表示自己在这里等她回来再睡。池小鲤没有拒绝,在他的帮助下穿好外袄,出了房间。
虽然已经渐渐回春,但夜里仍然是凉得渗人。不过池小鲤本身就不觉得冷,加上孕妇体温又高于常人,哪怕她穿得不多,也觉得只是有点点凉而已。
现在住的这座宅子,不若侯府占地广,以前夜里睡不着出来走走,基本三房的院子就够她晃荡了。可现在,她和陆承暄所在的小院子,几乎连之前三房的一半都没有,前院是房间,后院就更小了。她走了一会儿就将后院逛了个遍,但睡意还是寥寥,肚子里也时不时闹腾一下,于是,她决定出去走走。
出了院子,她朝着有水光的地方走去。不管过多久,潜意识对水的喜好,一直都没有变。
然而,今天她走到水边,却看见那里已经坐了一个人。
“三弟妹?你怎么过来了?睡不着?”
坐在水边的是陆承昀,他本是在一块大石头上坐着,望着眼前的水面似乎在发着呆。大概是听见了身后传来的脚步声,他扭头看见池小鲤从夜色里走了出来,脸上一闪而过的诧异后,就归于淡笑了。
池小鲤点了点头,在他身旁的另一块大石头上坐下,“二哥也睡不着?”
“嗯。现在闲下来了,感觉不如之前那么累,晚上却常常失眠。”陆承昀坦承道。
池小鲤笑了笑,“太子殿下天天来找你,你还闲啊?”
“还是不一样的。”说完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