猓高仪站在门外守着,见我来了,他忙从台阶上下来。
“给王妃请安。”
“高先生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书房门紧闭,看样子,这慕渊跟几位大臣还在书房议事。
“高先生,王爷与几位大人议事辛苦,我特地端了几盏茶来,不知能不能送进去。”
高仪道,“您请稍等,我先进去替您问问。”
“有劳了。”
“不敢,这是高仪分内之事。”高仪说完,就从侧门悄悄进了去。
还未待高仪出来,不远处又有一人款款而来,一身素白衣衫,远远看去,似弱风扶柳,又似白梅落枝头般优雅翩然。
那女子走到我跟前,轻一福身,“给王妃请安”
当真是娇柔至极又妩媚至极。
这女子我印象中只见过两次,一次是在给慕清接风的宫宴上,另一次是我去七王府给七王还钱的时候。
“原来是素心姑娘。”我看了看她手上端着的托盘,道,“怎么,素心姑娘也来给王爷送茶?”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盘里的几样东西,又看了看浣浣手里托盘上的几盏茶,笑道,“是啊。姐姐离家有段时间了,不知渊近来喝茶的时候还爱吃些妹妹亲手做的茶点。”
恰巧,高仪又从侧门出来,见素心也在,有些尴尬。看他那样子,八成以前给慕渊送茶的,都是这素心。
他顿了顿,还是对我道,“请王妃随我来。”
“算了,高先生。”
高仪又道,“王爷已经答应让您进去了。”
“多谢高先生,高先生还是带素心姑娘进去吧。劳烦高先生转告王爷,楚延手脚粗笨,天生没有那蕙质兰心,怕怠慢了王爷。所以,楚延就先回了。”
浣浣在一旁急了,“小姐,可是-----”
“浣浣,咱们走。”
浣浣很明显心有不甘,却不得不端了茶盘跟在我后面,离了书房。路上,我觉得有些渴,便伸手将浣浣茶盘上端着的那一盏茶拿过来。
浣浣这丫头,心里向来藏不住事情,见我将她茶盘里的茶都喝了,气得直跺脚,终于忍不住道,“小姐,您刚才,为什么要将这么好的机会送给素心啊!”
我将茶盏递给她,“送?我这哪里是送,这叫知难而退。你没看素心那架势,很明显是送茶送点心都送惯了吗?”
“那,那您这又是去哪啊?”
我的确是没打算回去,而是打算去外面逛逛,顺便买些好酒回来的。
“哦,我啊,我出去有点事情,你就自己先回吧。”我摸摸她的头,“乖哈。”
“小姐,可是王爷---”
我打断他,“可是什么可是,我与七王有约在先,他不能限制我的自由。我这都来这么多天了,都未出过门,出去逛逛又怎么了?”我又指指浣浣,“你,只能在家等我,不许跟着!”
恰巧到了王府门口,我撇下浣浣,快步出门。
“小姐----”
我还能去哪,当然是去找琴笙,谁叫我本来就没有几个知心的朋友。
当年相府辉煌,与爹爹往来的各路大臣,每每到府,都会带着自家儿女。想必也是大人嘱咐,不论何种游戏,都是我赢,就连我最不擅长的吟诗作对我都能赢。久而久之,我便觉得无趣之极,便越来越不爱与那些小姐公子玩耍。不过这里头,有两个人是例外的。
一个是十王慕清,这另一个便是史家世子。这史家世子自小纨绔任性不输任何权贵,且自小便嘴贫,玩起游戏不仅不让我,每每我输了,还要得意奚落我几句。
当年小孩,我是极爱较劲,越是输便是越与他玩。每次都毫无例外地输,最后不得不拉了慕清来替我赢了他才作罢。
我如今亦不知儿时那段日子是巧合还是安排。反正那段时间,我,慕清与史家世子的确是常常玩在一处。当年的史大人也多带了小世子到相府来,与此同时,史家也从籍籍无名到声名鹊起了。
所以,前几次,史家世子才私下与我说,史家当年是承了相府的情。如今慕渊当政,他还肯说出这样的话,可见,是有几分良心的。
现在看来,这最大的赢家是史家无疑。无论面对的是楚相还是慕渊,都能不亲不疏,保持中立,深谙明哲保身之道。
这是当年,想如今,楚家没落,加上我在那些官宦眼里又极其不受七王宠。其中不乏落井下石以求保全自己之人。这几年,多数官家子弟见了我,恨不得与我把界限划得清清楚楚,生怕因与楚家亲近得罪了慕渊。
我也知趣,每每见了他们,自觉躲开,不给人添恼。因此,不管当年还是现在,这与我聊得来的朋友,总共就没有几个。
相比晚薇,我更爱到琴笙那里去,有曲儿听,有酒喝,还有热闹可看。美女如云,才子fēng_liú,声色犬马里,人人莫不贪图春宵一刻,这才是人性本来的样子。不问名姓,不问身份,借机湮没在尘嚣中,无人注意甚是自在。
我来蹭过几次酒喝,又借着琴笙的名气,这云水楼里的好多姑娘都认得我。不想我今日一来,就被人拦下了。
“延延姑娘,您是来找琴笙姐姐的吧。”
我点点头,“不错,琴笙她可在?”
那小姑娘说,“琴笙姐姐房中现在有客人,您在这里稍等一下吧。”说着,那小姑娘吩咐人给我送来了一壶云水酿,又寻了地方招呼我坐下,倒是距离琴笙房间也不远。
那小姑娘指指不远处琴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