蔷薇有些窘迫,“侧妃恕罪,丁香她、她就是这样的,这些年还好些,开始那几年更厉害。如今她才改了咬人的毛病,换做以前”蔷薇面色微白的低下头。
“没事。”林慕白淡淡然开口,“你让她过来,我给把把脉。”
“侧妃,脏。”蔷薇忙道。
林慕白轻叹一声,“谁的命不是命,富贵之命,贫贱之命。虽命数不同,但在大夫的眼里都不过病人!你让她过来吧,我给看看还有没有恢复的可能。”
蔷薇欣喜若狂,急忙给林慕白跪下磕头,“谢谢侧妃仁厚。”
“起来吧!”林慕白一笑。
蔷薇快速起身,拽起丁香就往林慕白跟前送,“丁香你莫害怕,这位是恭亲王府侧妃,是个好人还是个好大夫。你快些让侧妃看看,也许还能让你恢复正常。”
丁香摆弄着自己的鬓发,对蔷薇的话,浑然未觉,痴痴傻傻的蹲在地上,把玩着地上的小石子,终被蔷薇拽起,拽到了林慕白跟前。
“丁香,来!”蔷薇将丁香的手递给林慕白,“丁香你放心,侧妃的医术极好,小公子前阵子险些重伤不治,还是侧妃妙手回春给救的,她一定能治好你。”
林慕白将指尖轻柔的搭在丁香的腕脉上,哪知指尖刚落下,丁香突然翻脸,立时双目怒睁,疯了一般扑向林慕白。事情发展得太突然,以至于蔷薇压根没来得及反应。
谁也没想到,丁香手中抓着一枚锐利的小石头片。
明恒抬脚,直接将丁香踹飞出去。
五月冷剑出鞘,眸色肃杀。
“五月住手!”林慕白一声厉喝,锋利的剑刃距离丁香的脖颈,只有分毫之差。五月绷紧了身子,狠戾无温的盯着倒伏在地的丁香,腕上一抖快速收剑回到林慕白身边。
倒也没什么大伤。所幸明恒反应快速,直接踹开了丁香。
素白的手背上,划过一道血痕,鲜血不断的往外冒。好在,没有伤到经脉,只是被石头片这样极不平整的钝口划伤,伤口便显得有些狰狞。
“师父?”如意愕然,快速抽出袖中的帕子。
却是五月抢先一步,撕下了衣摆,取出随身携带的金疮药,为林慕白上药包扎,“先把血止住,伤口有些深,这两天也许会红肿。回去之后,再好好清洗消炎。”石头片很脏,伴随着一些石头的残渣和粉末,极容易感染,这个道理林慕白比谁都明白。
如意蹙眉,有些不解的望着如此着急的五月。
五月的下手速度很快,包扎得也是极为小心。
“师父是大夫,你说的这些,师父都懂。”如意道。
五月手上一顿,随即垂眸。
见状,如意笑道,“放心吧,回去之后,我会好好处理师父的伤口。”
五月退到一旁,没有再说什么。
“丁香,你怎么了?”蔷薇有些愤怒,“侧妃这样待你,你怎么这般不识好歹?你虽说是个疯子,可你的良心呢?”
“你与她这疯子说什么,她若是能懂,师父就不会受伤了。难怪以前得拿铁笼子关着她。这般狠辣伤人,换谁都得关着她!”如意愠怒,“好在师父没什么大碍,否则决不饶你。”
蔷薇跪在,林慕白跟前面上惶然惊惧,“侧妃恕罪,丁香不是有意的。奴婢知错了,是奴婢没有照看好丁香,才让丁香伤了侧妃。”
“起来吧,与你无关。”伤口有些刺辣辣的疼,但性命无忧,林慕白便也没放在心上,抬头去看蜷缩在篱笆墙下瑟瑟发抖的丁香。
丁香挨了明恒一脚,唇角流着血,眼睛里满是惊慌失措和无助。她若鸵鸟一般,时不时的将脑袋埋在膝窝里,而又时不时的抬头望着院子里的陌生人。她将自己缩成一团。恨不能钻进洞里去。
她在害怕,惊惧得无与伦比,整个人抖如筛糠。
蔷薇站在那里,望着丁香如此模样,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如意,你别再吓着她。”林慕白深吸一口气,这失心疯怕是不好治。时不时得攻击别人,绝对不是好事。攻击,就代表着心中有某种极度恐惧的东西,在潜意识里存在着,指引着她将自己包裹成一只刺猬,对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发出危险的信号。
“师父?”如意退回林慕白身后,会意的推着林慕白往前。
丁香突然尖叫一声,连滚带爬的跑进屋子里。
她躲回笼子里,快速关上笼子的铁门,而后背对着外头,竟是絮絮叨叨的念着。“冤有头债有主,冤有头债有主,别缠着我别缠着我冤有头债有主,冤有头债有主,不要害我不要害我”
蔷薇圈红了眼眶,哽咽了一下,“每次被村民或者孩子拿石头砸,驱赶的时候,她就是这样的。也许是觉得害怕了,每次都躲回笼子,拽都拽不出来。”
“当年到底是为了什么,才让好端端的一个人,变成这样?”如意极度不明白。
“应该是极度惊惧,极为恐怖的。”林慕白可以想象,能让一个人变成这样,必须摧毁人的心理防线,挑战人的恐怖极限。但丁香如今的状态。似乎不太愿意接触外人,
“师父,要不要带回去?”如意问。
林慕白摇头,“如今小公子的伤刚刚好转,公主的身子也在调理,再带一个丁香回去,公主府里怕是会闹翻天的。蔷薇,烦你多走几趟,好好照顾她。等她情绪稳定一些,我再来给她看看。”
“是,侧妃!”蔷薇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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