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方才提及歌声?”这才是林慕白感兴趣的东西。
容嫣然微微一愣,继而痴痴的点头,“是歌声,好可怕的歌声。”
“女人的歌声?”林慕白继续问。
“听说在旧宅的别苑里,曾经死过一个女人,所以那间屋子始终锁着。高高的楼,高高的阁,紧锁的窗户紧锁的门。”她笑得那样凉薄,眼底却泛着犹似惊恐的光,又带着淬了毒一般的怨恨,“每天夜里,会有一个白衣女子,站在窗前唱着歌,那是来自幽冥地狱的歌声。”
林慕白慢慢靠近她,眸色微恙。
蓦地,容嫣然快速抓住她的手,瞪着一双微红的眼睛,“就是这歌声,把我的孩子带走了!带走了!在也没有回来!”
“公主说的哪里话,小公子不是一直都在吗?”如意轻叹。
“那不是我的儿子!”容嫣然发疯的怒喝,“那是他们强塞给我的,我自己的儿子,我会不认识吗?那是个孽种,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孽种!”她手脚被缚,仍不忘龇牙咧嘴,“我要杀了这个孽种!”
门外,莫青辞的叹息声悠扬而起。
“公主又在胡说什么?”莫青辞缓步进门。
乍见莫青辞,容嫣然瞬时放开林慕白的手,竟有种莫名的惶恐惊惧,战战兢兢的抱紧了床柱,缩在床角不敢吱声。
林慕白笑了笑,“公主的情绪不稳定,所以胡言乱语也是常有的,城主莫要放在心上。等到过了这阶段,就会慢慢好起来。”
莫青辞点了头,缓步走到床沿坐下,温柔的伸手抚过容嫣然素白的面颊,“越发的消瘦,哪里还有半点曾经的模样。”
“物是人非的事情多得很,人总要往前看,不能频频回头。”林慕白长长吐出一口气,“我给公主换了药,待会让如意把药送来。”
“你们先回去吧,我陪陪她。”莫青辞眸色微黯。
林慕白是极不放心的,但她每次都会细细的查验容嫣然的身子,脉息皆属正常。因此也可以肯定,近期没有人对容嫣然下手。
思及此处,林慕白点头离开。
出了房门,疾步回去,现在这种情况只能让蔷薇来守着,她如今是专门伺候容嫣然的,由她盯着才是最安然无误的。
前方有一身影快速掠过,看样子是个女的,但走得很快,一转眼就没了踪迹。
这公主府内,很少有奴婢这样行色匆匆的,而且是在公主的院子外头。公主的脾气不好,是人尽皆知的,若这般行色匆匆,被公主撞见是极有可能会被打死的。
“师父,怎么了?”如意问。
林慕白眸色微恙,“没什么,方才那儿好像有人。”
“这公主府内的人还真是奇怪。”如意撇撇嘴,“脾气怪,行事怪,说话更怪!”
“去把蔷薇找来!”林慕白道。
如意颔首。
蔷薇得令,自然马不停蹄的往容嫣然房间赶去,丁香坐在门槛上,神情痴然的望着脚下的蚂蚁搬家。今日天气闷热,约莫要下大雨。
如意环顾四周,而后朝着林慕白点了头,随即退到院中,谨慎的望风,免教闲杂人靠近。
“丁香?”林慕白低低的喊了一声。
丁香幽幽然抬头望着林慕白,眨了一下眼睛没有说话。
“长话短说,我只想知道,歌声是怎么回事?”林慕白单枪直入。
丁香的眼睛里,瞬时划过一抹难掩的惊惧,她身子轻颤的盯着眼前的林慕白,“旧宅里有座别院,说是曾经老太爷的一位姨娘死在了里头,所以经常闹鬼。后来纪家覆没,城主担心纪家的冤孽会招来阴气,便让道士做了一场法事,封了那座别院。”
“真的有歌声?”林慕白问。
丁香似乎在努力的回忆,但是——似乎不太能想起来,眼神有些溃散,“我——我好像记得有,但具体什么时候,真的不记得了。”她中毒太深,虽然一直在自救,但也只是治标不治本。长期的剧毒侵蚀,让她的记忆出现了紊乱,整个人都有些神经兮兮,忽而清醒忽而疯癫。
林慕白点了点头,“这么说,旧宅里真的有歌声。”
“有。”这一点,丁香能很肯定的告诉她。
“你一直在屋内,最近可有见到可疑的人?”林慕白问,“比如在附近鬼鬼祟祟。”
丁香摇了摇头,“没有。”她一直睡,一直睡,哪知道有谁鬼鬼祟祟。
但是林慕白不敢说得太清楚,免得吓着丁香。毕竟她如今没事,还与蔷薇一道搬去与如意住,自然安全很多。那些事能不提便不提吧,免得刺激了她。
“那你知道城主的书房,是怎么回事吗?”林慕白问。
丁香还是摇头,“从旧宅出来,我就被人下了毒,神志不清,什么都不知道了。至于书房的事,我什么都不知道。”她显得极为疲倦,“书房里有什么,让侧妃心生怀疑吗?”
“就是一些藤架,种着一些茑罗,还有——”
不待林慕白说完,丁香突然抖如筛糠,“茑罗?你说茑罗——”
林慕白一愣,不明白这茑罗又是怎么惹着丁香了,当下没明白过来。
丁香骤然起身,疯似的冲进屋子,躲在了门后瑟瑟发抖。如意察觉不对,快速推着林慕白进了屋子,见着丁香如此情景,皆是愣了半晌。
这是怎么了?
茑罗,有问题吗?云中城多的是茑罗,这东西随处可见,似乎并没有什么奇特之处。林慕白这次还真的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