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妃这话,是何用意?”明恒不懂。
林慕白笑了笑,“听说明日,朝廷的人就会赶到。”
容哲修颔首,“是。马不停蹄赶来的,皇爷爷对此事极为重视。”
“你们说,公主都死了,那凶手是否还有留下来的必要?”林慕白挑眉笑问。
闻言,容盈眉目陡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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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的时候,是谁感念生死决绝,终归人去楼空?
静静的伫立在容嫣然的棺椁之前,莫青辞的脸色仍旧青白相间。他深吸一口气,笑得何其凉薄,可笑着笑着,眼底却噙满了晶莹的泪水。
“此去天涯各自为安,下辈子——别在遇见我。”他垂眸,安然伫立,静静的陪在灵堂里。
朝廷的人,约莫明日就会赶到云中城,所以——该了结的,今夜都会了结。那开在寂夜里的茑罗,终于从茂盛走到了满目枯黄。
以后,再也不会盛开。
晨光熹微,初升的旭日代表着光明的降临。
莫青辞站在灵堂外头的院子里,仰头望着碧蓝色的天空。夏日里的阳光灼得人刺目难睁,但也能赶去雨后潮湿,让空气越发的清新起来。
如风从外头进来,躬身行礼,“城主!”
“人到了吗?”莫青辞问。
如风摇头,“按理说一早就该到了,但是现在——”眸色微垂,如风也不知这是怎么了,“迟了足足两个时辰,还是未见踪影。”
“继续去城门口等着!”莫青辞轻叹一声,“若是人来了,直接带来公主府便是。”语罢,转身便朝着书房方向走去。临走前,又看了灵堂一眼,眸色微黯。
公主府突然冷清了下来,到处都安安静静的。没了容嫣然的聒噪,没了浩儿的欢笑,整个公主府宛若地狱般,冷得刺骨。莫青辞忽然惧怕这样的寂静,透着骇人的沉沉死气。
身后,隐约有些异样。
莫青辞顿住脚步,快速回旋查看,却什么都没发现。
难道是自己疲劳过度,所以产生了幻觉?
思及此处,莫青辞快步走进书房。
那一眼的碧绿苍翠,没能让他的心里得到片刻的安宁,反而有种几欲爆发的焦躁不安。缓步走近藤架,指尖轻柔的抚上层层交叠的茑罗叶子,重重合上眼眸。
猛然间,他如同疯了一般,突然将茑罗连根拔起。掌心被藤蔓划破,有血晕染。他却不知疼痛,发了狂的撕扯着满藤架的茑罗。纷纷扬扬落下的叶子,铺满了地面,他竟有种恨不能毁天灭地的触动,撕扯之中发出歇斯底里的哀嚎。
最终,茑罗被撕扯得面目全非,他也落得一身狼狈。
下一刻,莫青辞垂下脑袋,笑得泪如雨下。悲怆的笑,透着无限凄凉,“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操起一旁被踢翻的花盆,他直接将花盆砸向了盛开正旺的蔷薇。
花盆落地,应声碎裂。
一眼望去,满目狼藉。
“就算把这儿的花,都拔了去,公主也不会活过来。”幽幽然的声音,从藤架外头的院中传来,“人死不能复生的道理,城主难道不知道吗?”
莫青辞面色陡僵,疾步走出了藤架。早前因为藤架上厚厚的藤蔓遮挡,他一时间没能发觉院中有人,如今才看到,林慕白正坐在木轮车上,神情淡然的望着走出藤架的他。
这一身的狼狈未褪,着实让莫青辞的容色紧了紧。
“侧妃为何在此?”没人告诉他,林慕白进了公主府,她昨日不是已经回了行宫?莫青辞见着林慕白的那一瞬,眸中有着一掠而过的惊慌。
“天气甚好,行宫无聊,便来公主府走走。”语罢,林慕白笑了笑,“城主何必如此紧张,我这厢双腿不利于行,身边又没个伺候的人,于整个公主府而言,想来是不会构成威胁的。”
“侧妃多虑,我不是这个意思。”莫青辞快速镇定了心神。
林慕白轻叹,“公主这一去,我发现整个公主府都安静得出奇。城主不害怕吗?”
“自己的家里,有什么好害怕。”莫青辞扳直了身子,“侧妃既然喜欢此处,就请便吧!我这厢还得处理公务,便不奉陪了。”
“不忙!”林慕白望着他,眸色微冷,“这公务嘛任何时候都能处理,但有些话不说不明,有些人不来不成,所以——”
“侧妃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青辞下意识的上前一步。
林慕白端坐在木轮车上,眸光淡然,话语淡然,“没什么意思,就是想跟城主把一些话说清楚罢了!城主莫要紧张,若我说得不对,城主只管摇头便是。”
莫青辞猜不透眼前的林慕白,到底要做什么!只不过心里一直打鼓,总觉得将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可眼前的林慕白,行动不便,又能有什么作为呢?
思及此处,莫青辞便强迫自己快速镇定下来。
“好!”林慕白好歹是恭亲王府的侧妃,莫青辞是不好意思驳了她颜面的。何况这莫浩,还得靠着林慕白照顾,才能慢慢恢复健康。
“这话,还得从六年前说起。”林慕白说这话的时候,察觉到了莫青辞眼底,一掠即逝的不敢置信。六年前——似乎已经隔了好久好久,恍如隔世。
林慕白娓娓道来,“六年前,朝堂更替,大殷覆灭,大祁初立。云中城虽然地处偏僻,却因气候适宜,且为早前大殷的陪都,是故格外的繁华。大祁建立之后,对于云中城的管理也被列入了朝政之中。彼时大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