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莲言罢,所有人都保持了沉默。明恒快速收剑,直奔向如意。
容哲修一声喊,外头护院们的冷剑全部出鞘,齐刷刷的对准了沈玉莲。
可是此刻,沈玉莲却毫无惧色,推着林慕白的木轮车缓缓而出,“也许你们可以试一试,如果你们能保证,心地仁厚的林侧妃,能看到明天的太阳。”
容哲修绷直了身子,“你最好别落在我手上,否则我让你死得很难看。”
“世子先别动气,还是赶紧送我出城吧!出了城,凡事好说。否则,我先让你爹的侧妃,死得很难看。”沈玉莲笑盈盈的开口。
容哲修深吸一口气,眼见着明恒将浑身是血的如意抱了出来,面色黑沉的低喝一声,“都给我滚开!”世子爷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没人敢近前,只得远远的跟着。容哲修是不敢轻易动手的,毒——下在林慕白的身上,解药在沈玉莲的手里。虽说林慕白自身就是大夫,但迄今为止,林慕白始终一言不发,以至于容哲修都不敢确定,这剧毒对林慕白而言,到底能不能解。
若不能解,容哲修不想因为自己的冲动,而害了林慕白。
袖中,小小的拳头紧握着。
一侧,莫浩有些害怕此刻的容哲修。他的世子哥哥,生起气来,真的像要吃人。
如意已经被救,蔷薇正在妥善照顾,所以林慕白没有什么可顾忌的,任由沈玉莲推着自己,逐渐走向城门。轻笑一声,林慕白笑了。
沈玉莲眸色微冷,“你笑什么?”
“你急着出城门,是因为外头有人接应吗?”林慕白慢条斯理的捋着衣袖,继而轻叹一声,若无其事的将双手搭在双膝上,靠着木轮车,好一副惬意安然的姿态。
“与你何干?”沈玉莲冷然。
林慕白笑了笑,“你给我下毒,让我带着你出城,怎么能说与我无关呢?便是要我死,也得给个明白吧!或者,让我来猜一猜如何?”
沈玉莲没有说话,林慕白继续道,“在这云中城内,早前出过离恨天的逆党,是不是离恨天呢?”将沈玉莲仍是沉默,林慕白又道,“我在云中城的时日也不算太短,发现这云中城里有不少夜家庄的产业。”
提及夜家庄的时候,沈玉莲的脚步突然顿了一下,而后又快速的推着林慕白往前走。
“夜家庄的事情,我比谁都清楚。他们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就是不惜一切大家,谋取最高利益。美人计、苦肉计,凡是能不劳而获的,他们都会这么做。早前在丹阳城的时候,我已经听说过一些事情。夜家庄有那么些女子,都是经过特别调教的。”
“她们被分派到各处,以各式各样的巧合和借口,送进那些门庭混乱的地方。当然,也有一些是他们自己挑的。这些女子平时不受夜家庄的指挥,是完全独立的个体,有自己的思想和办法。夜家庄,只负责接收最后的产业,其余的一概不论。”
“而这些女子,只要有一笔生意做成,就能摆脱夜家庄的束缚,还能得到一大笔的安家费,从此以后逍遥法外,好生惬意。但是能不能拿到这些钱,能不能换取自由,就得看这些女子有多大本事了。”
“这也是夜家庄,为何在短短数年之内,突然间崛起,而且一发不可收拾的最根本原因。这世上,男人征服了世界,而女人天生就是来征服这些男人的。这道理还是我从一个故人身上得到的,彼时不信,如今却坚信不疑。”
沈玉莲干笑两声,“夜家庄吗?那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夜凌云和你有联系?”林慕白淡淡的问。
轻嗤一声,沈玉莲长叹,“怎么可能!你觉得高高在上的男人,会跟沧海一粟般渺小的工具,有联系吗?他或许都不知道,在公主府里,还有我这么一枚棋子。因为夜家庄的棋子太多了,多得让他们都搞不清楚,这棋子的去处。唯一能掌控的,是这棋子所带的毒。”
“你能想象,长年累月受剧毒困扰,而且时刻担心,自己活不过二十五岁的痛苦吗?我快要死了,可我又不想死。我还这样年轻,这样貌美,所有的美好岁月还没有悉数开始,我怎么能死呢?二十五岁,是我的大限。”
林慕白蹙眉,“那这个孩子呢?”
“不过是一夜醉酒,随便找了个男人罢了!其实我也不知道,这是谁的种,反正有了,就好生利用。像我们这种人,从生下来就注定孤独,注定无情无义。”沈玉莲笑得寒凉,视线凉飕飕的落在不远处的城门上,“林慕白,你为什么要多管闲事呢?”
“莫家的人,公主府的人,哪个不是心狠手辣,沾了多少条人命。你何必要搅合进来,最后搭上你自己,还让我也落得如斯下场?如果不是你,也许这莫家的一切,现在已经是我的了。你为何要多管闲事,为什么要破坏我所拥有的一切?”
“只差一点,我就能全身而退。只差一点,我什么都有了。”
林慕白深吸一口气,“有些东西注定不是你的,即便不是我,也会有其他人来阻碍你所谋夺的一切。这世上每个人的财运都有定数,不是你想要就能得到的。”
沈玉莲红了眼眶,“是吗?可我现在最恨的人,是你!林慕白,你怎么不去死呢?”
“你不是已经给我下毒了吗?”林慕白淡淡然开口。
“可我想让你死无葬身之地。”沈玉莲低哑开口。
林慕白挑眉,笑得凉凉的,“那就要看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