蔷薇偷笑。
“我可没开玩笑,过两日我就打算让你离开恭亲王府。”林慕白这一次是认真的。
如意扑通就给林慕白跪下。一脸的懵逼,“师父,如意以后再也不敢放肆了,如意已经好好的在学礼仪了,没敢偷懒。师父,你别把我逐出师门,别赶我走,我以后再也不敢拿你和殿下开玩笑了。”她的声音越来越弱,最后干脆垂下了头。
林慕白轻笑,“谁说我要把你逐出师门了?”
如意抬头,“师父自己说的,让我离开恭亲王府。离开王府,如意不知道能去哪。师父是知道的,如意除了跟着师父,已经无处可去。”
“这府里有蔷薇跟着我就够了,你帮我去外头办点事。以后这外面的事,我都交给你,你懂吗?”林慕白将她搀起,“如意,这件事只能让你出面了。”
如意连连点头,“师父放心,只要是师父交代的事,如意一定会好好的去做,决不让师父失望。”
林慕白轻叹一声,“好!”
如今月氏公主的事情,闹得满城风雨,林慕白也不去理会。却在出府之前,撞见了刚刚从外头回来的月宝林——弦月。
弦月凉飕飕的望一眼林慕白,“还有心情出府,看样子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林慕白蹙眉,“知道什么?”
“如今宫里头都在议论。皇上似乎有意将月氏公主乌素赐给殿下,现如今只是个正妃侧妃的争执。”弦月笑得寒凉,“你倒真能沉得住气。”
听得这话,林慕白顾自笑了笑,“我若喜欢殿下,必当用的真心。他若觉得高兴,我便高兴,即可万事皆休,无需庸人自扰。难不成我们在这儿苦苦哀求,皇上就会改变主意吗?很显然,这是不可能的事情。既然事已成定局,还不如坦然面对,不是吗?”
弦月挑眉,“你就不怕到时候,公主找你的麻烦?毕竟在这恭亲王府里,看你不顺眼的又不单单只有我一个。”她缓步靠近,一袭锦衣逶迤在地,发出清晰的拖拽之音,“林慕白,你知道有多少人在等着看你的下场吗?那些一个个凑到你跟前的,未必都是真心。”
“多谢月宝林提醒,林慕白心里有数!”她俯首,蔷薇恰到好处的推动木轮车。
瞧着林慕白渐行渐远的背影,玉奴略显不悦,“主子这是好心提醒她,她怎么这样不识好歹?”
“这样不好吗?”弦月面无表情,“我原本就没打算,她能听见去多少。”
不远处,杨寒烟端着侧妃的仪态缓缓而来。
弦月是宫里出来的,到了恭亲王府自然也不能丢脸,否则丢的就是皇后娘娘的脸。躬身行礼,弦月没有多话,行了礼就走。
杨寒烟温和的笑着,“月宝林方才跟林侧妃说了什么?看上去两个人似乎很亲昵。”
“杨侧妃都看见了,还问那么做什么?”弦月的脾气本就不好,整个恭亲王府的人都知道,她不好惹。打量了杨寒烟一眼,弦月继续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杨侧妃觉得呢?我是奉皇后娘娘之命来照顾殿下的饮食起居,虽然现在殿下不需要我照顾,但是谁敢在恭亲王府兴风作浪,就别怪我手下无情。”
“是啊,皇后娘娘在上头压着呢,我哪敢兴风作浪。只不过月宝林真的没有半点私心吗?殿下是谁,乃是人中龙凤,天下多少女子趋之若鹜。我不信你没有动过半点心思!”杨寒烟说得凉薄。
弦月也不遮掩,竟是大大方方的承认,“我是殿下的宝林,是生是死都是殿下的人。对于殿下,我自然是喜欢的。可是人世间的喜欢分好多种,一种是两情相悦,一种是自知之明,还有一种是不折手段的。杨侧妃,你到底属于哪一种呢?”
杨寒烟道,“你是那一种,我便是哪一种。咱们府里的女人,那个不是这样的?”
闻言,弦月轻嗤,“杨侧妃真会说话,不过挑唆别人,意欲借刀杀人,未见得是明智之举。常言道,河边走多了,小心掉下去淹死。到时候谁都救不了你,更多的只是落井下石。”
“月宝林的水性不是很好吗?有你在,我为何还怕掉下水呢?”杨寒烟笑得凉凉的。
弦月上前一步,两个女人四目相对,各自心肠,“我不会救你,我只会让你死得更痛苦一些。”音落,弦月拂袖而去,“你最好离林慕白远点,否则到时候出了事,别怪我没提醒你。”
“公主都要入府了,这话你该去跟月氏国的公主去说!”杨寒烟挺直了腰背。
弦月止步,回眸望着杨寒烟,“公主那里,殿下会说的,何须我来言明。”
杨寒烟笑了笑,没有再说话,两个人背道而驰,越走越远。
“主子?”玉奴蹙眉,“公主真的会入府吗?”
弦月轻叹一声,“你觉得呢?”
玉奴不敢吱声。
弦月继续道,“皇上最忌讳的,就是诸位皇子深陷儿女情长。自古以来,帝王必须薄情寡义,否则如何能稳坐天下,不为外人所惑?情之为物,不知教多少人乱了分寸。前有妺喜亡夏,后有妲己乱商,还有孟——”她顿了顿,眸色微黯,“不都是血淋淋的教训吗?”
“主子——”玉奴轻叹。
弦月摇了摇头,缓步离开。
——————————————
书斋二楼。
还是老地方,还是旧面孔。
苏婉已经不需要再施针,只需要考虑清楚,要不要把这药吃下去。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