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麟悻悻的走出房间,秋朝在外头担虑的望着自家公子,“公子,相爷骂你了?”
“没有!”只不过每次提及母亲,父亲总要大发脾气,似乎那就是一个坎,一个永远都过不去的坎。深吸一口气,孟麟挑眉,“没什么,回去吧!”
说起来,如果天下有个痴心人排行榜,估计恭亲王府那位是第一个,相府这位就该是第二个。也是因为这些,孟麟便不愿再将任何心思放在儿女私情之上。他有时候觉得自己就像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有爹没娘。他不懂父亲为何在母亲过世那么多年后,还不愿续弦,以至爹这一生就他这么个独子。
罢了罢了,也无谓去想这些有的没的。
好在,沐王府那边的气,算是出了一半。
孟麟挑了眉,“你说明日,会不会打起来?”
秋朝面色一紧,“不好说。”
“听说恭亲王府那位侧妃,是个了不得的女人。”孟麟蹙眉,“这次的案子好似棘手得很,连我爹都有些束手无策,她一个女人难不成还能折腾出一朵花来?”
“公子,书上不是说了吗?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相爷耳提面命,不可小觑女子。”秋朝一本正经的跟着后头。
孟麟抚着下颚,“这倒也是!”
没那么点本事,能把那个傻子恭亲王,治得服服帖帖的吗?
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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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枕于榻,林慕白扭头望着躺在身边的容盈,“明天怎么办?”
极是好看的凤眸徐徐睁开,他扭头迎上她的璀璨明眸,“明天不会有事,大将军的信件已经在路上,明日午时之前一定能抵达月氏大营。”
“而后呢?”她问。
他道,“而后这件事又会继续往下拖。”
“最后呢?”她问。
他道,“最后事情会圆满解决。”
林慕白深吸一口气,“你在扶持七王子?”
他点了头,“对。”
她正了容色,“你该知道,月氏狼子野心,早在大殷朝就被定性为蛮夷之邦。蛮夷之人所说的话作出的承诺,能不能相信还是一回事。”她顿了顿,“你就不怕养虎为患吗?”
“养虎为患,总好过现在就死吧!”容盈在她眉心落下轻轻一吻,“人生就是豪赌,要么赢要么输。尤其身处我这样的地位,从一出生就没有退路。除了厮杀,还剩下什么呢?帝位,只有一个。”
林慕白轻叹一声,“我知道。”她靠在他的怀里,将胳膊柔柔的贴在他的腰部,“景睿,我有点累。”
骨节分明的手,轻柔的拂过她微白的面颊,而后肆意的拨弄着她如墨长发。略带磁性的撩人之音,在她耳畔低沉徘徊,“明日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逞强出头。护住你自己,护着你肚子里的孩子就是,别管我。懂?”
她点了头,也知道他说这话的意思。
“乖!”他抱紧了她,“馥儿,熬一熬就过去了。不管这天下是否容得下你,在我这里你是全部。天塌了,我给你撑着,把一切都交给我。”
“容景睿,你以为你说这些,我就会感动吗?”她抬头,“这天下与我何干?我把一切交给你,你能把你的命留给我吗?没有我的允准,不许出事不许赴死。”
他笑了笑,“容夫人觉得,你家男人是这样不中用的?或者,爷可以实践一下。”
“我肚子里还有孩子。”她撇撇嘴,“你可别乱来。”
“今日去看大夫了?”他突然问。
林慕白一愣,随即回过神来,“有些眩晕,大夫说是有孕在身,所以有些血虚罢了!”
“按时吃药,这案子别再插手。”他面色微沉,“我会处理的。”
她一笑,继而点了头,“知道了,管事的爷!”
“我只管着你。”他低语。
她不是不知道,最近自己的身子实在是虚得很,许是因为刚怀孕的缘故,所以实在不适合太操劳。轻柔的抚上自己的小腹,在这儿孕育这属于他们的第二个孩子。
她想,修儿是个男孩,那么这个是女儿就好了!
一儿一女,凑个“好”字。
这一觉睡得很沉,睡得很死。
等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身边的人没了,枕边空了,林慕白心头一窒,“蔷薇?”
蔷薇在外头候着,听得林慕白的喊声,急急忙忙的就进了屋,“主子,您醒了?”
“什么时辰了?”林慕白忙问。
蔷薇犹豫了一下,这才嗫嚅低语,“主子,巳时将过,快午时了。”
呼吸微促,林慕白攥紧了床单,“殿下去哪了?”
“殿下他——”蔷薇咬唇,突然给林慕白跪下,“殿下吩咐,不许主子再插手此事。”
林慕白垂眸,“他入宫请罪去了?”
蔷薇一愣,没敢多言。可这样的表情,林慕白自然一眼就看出来,自己猜对了。昨儿个夜里,容盈就给自己打过预防,所以她是有心理准备的。
她也明白,皇帝即便降罪,也不可能杀了容盈。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是绝对保护伞,所以不管皇帝怎么处置容盈,自己都不会有太多的罪责。
抚上自己的小腹,林慕白面色泛白,“他走了多久?”
蔷薇低语,“殿下卯时就起了,然后吩咐众人不许打扰主子歇息,这会子——皇上那头应该下决议了。”她不敢抬头去看林慕白的面色,只是跪在那里,再也不敢吭声。
长长的羽睫半垂着,她笑得有些艰涩,“帮我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