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门敞开,而后又静静的合上。
容盈坐在那里,脸上的神色始终没有太大的浮动,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她,一直活在愧疚里的女人。她也已经习惯了这样的他,一直都是淡漠疏离的麻木。
皇后出去的时候,遇见了重新回到外头守着的五月。面色一紧,皇后眸色微沉,站在那里没有动身。
“皇后娘娘!”苏娘轻唤一声,“时辰不早了,该回去了。否则教皇上知道,怕是真的要降罪怪责。”
敛了眉目,皇后深吸一口气,穿过院落,走过五月跟前。
五月行礼,道一句,“参见皇后娘娘。”便再也没了后话。
皇后没有吭声,只是放慢了脚步从他跟前经过,而后渐行渐远,消失在回廊尽处。
五月保持着行礼的姿势很久,直到院子里再也听不到一丝一毫的动静,他才慢慢的直起身来。回眸望着皇后消失的方向,眼底的光——至始至终,无波无澜。
“皇祖母,我爹什么时候能出来?”容哲修牵着皇后的手,稚嫩的嗓音带着一丝不悦。见皇后没吭声,容哲修微微蹙眉,“皇祖母,你怎么了?”
“嗯?”皇后一愣,这才回过神来,“你说什么?”
“皇祖母有心事?”容哲修仰头,“修儿问皇祖母,我爹什么时候能出来。”
“你爹很快就能出来,只要你皇爷爷点个头就行。不过照目前形势来看,咱们得以静制动。”皇后俯身抚着孩子稚嫩的面颊,“修儿别担心,你爹不会有事。”
容哲修笑嘻嘻,“我倒不担心爹,爹的心思太多,没人能难得住他。我倒是担心皇祖母,皇祖母的脸色可不太好哦!”
“是、是吗?”皇后笑得勉强,下意识抚上自己微凉的面颊。
自己的脸色,真的那么差?
容哲修笑着,其实皇祖母的脸色不是很差,只不过神色看上去有些怪异。
一旁的苏娘不禁在心头喟叹:世子爷小小年纪,就学会了试探旁人,来日长大了越发了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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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门楼上,容景甫瞧一眼底下来势汹汹的月氏大军,转头瞧着永远一副气定神闲模样的容景宸,“看样子,是一场硬仗。”
容景宸挑眉,“是吗?”折扇轻摇,漫不经心的瞧着底下的状况,眼见着就要短兵相接,可他的脸上仍旧没有半点慌乱之色,而且——亦不下令。
容景甫不似容景宸,手底下的功夫不赖,而容景宸则擅长舞文弄墨。一文一武,倒也相得益彰。
“月氏国欺人太甚。”容景甫眯起了危险的眸子,“都敢欺负到皇城脚下了,也不看看自己多少兵马,敢在这儿逞凶。”
“没听过两个词儿吗?”容景宸皮笑肉不笑,“哀兵必胜,骄兵必败。”
容景甫道,“那你告诉我,这样的状况,该如何必胜?”
“等!”容景宸唯有一个字。
“等什么?”容景甫皱眉。
容景宸深吸一口气,“以不变应万变,以静制动。”
容景甫笑得嘲冷,“你以为自己是深谋远虑的诸葛亮吗?如果能以静制动,月氏国就不会起兵。”
闻言,容景宸笑了笑,“是吗?那拭目以待!不过,二哥如意想去较量一番,我是很乐意支持的。”
“哼,在我面前就少装模作样了,咱们谁还不知道谁呢?”容景甫皮笑肉不笑。众人退在后头,任由兄弟两个站在城头言语,低眉瞧着底下的月氏国军士,看上去有说有笑的。
“二哥太抬举自己了,应该说是我知道二哥的性子,可是二哥未必能了解我。”容景宸笑得温和,转而笑道,“二哥觉得呢?”
“我只是输了一个子凭母贵。”容景甫不屑。
容景宸不怒反笑,“是呢,所以二哥这辈子都是输。”
“你!”容景甫哑然。
容景宸望着底下的人头攒动,“二哥不觉得这样子斗嘴皮实在无趣吗?咱们也别在这儿逞一时口舌之快。”他已经看见了军队中的大王子,眉目间温度微沉。
大王子在底下,策马而行,“午时已到,大祁还不交出凶手,是想包庇凶手吗?”语罢,清晰可见月氏国的军士,情绪激昂,恨不能踏平整个京城,“城上站着的是二皇子和三皇子吗?”
“二哥,你是长,你来吧!”容景宸退后一步。
容景甫暗道:奸贼。但还是依言上前,无所畏惧的站在了城头。这会子退缩,无疑给了容景宸一个把柄,到时候动摇军心之罪,自己怕是逃不了的。
“乌奇,你煽动军心,是何道理?大祁和月氏正在议和,你如此作为,就不怕毁坏了议和协议?乌素公主如今是大祁的四王妃,难道你想置乌素公主于不顾?”算起来,容景甫的城府是不及容景宸的,所以他说这话的时候,容景宸笑了。
容景甫回眸,“你笑什么?”
“二哥这般言语,像不像威胁?月氏国本就是蛮夷之邦,你不怕激怒他们吗?”容景宸笑得温和。
容景甫蹙眉,底下的人开始叫嚣着。
大王子厉喝,“身为月氏国的公主,大敌当前,便是以身殉国亦是理所当然。你们大祁害死我月氏国两位将军,还扣押公主作为要挟,这样的恶劣行迹,还预备让我们月氏国忍气吞声的议和吗?”这些话,士卒是听不懂的,但是副将们却都听懂了,一个个激愤不已。
“乌奇!”容景甫冷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