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转念一想,若是缘分到了,又如何挡得住呢?
明恒自己都说了那些话,显然他也渴望有个孩子。
“在想什么?”他吻上她的脖颈。
脖子上痒痒的,如意缩了缩脖子,笑着推开他,“我在想,我没出现的那些年月,你是怎么过来的?”言外之意,自然不言而喻。
明恒道,“没有开荤自然不会念着,开了荤还让吃素,自然是煎熬。”
“那来日我若是有孕呢?”她问。她不是不知道,女子有孕,丈夫最容易外出寻花问柳。
“那我便跟世子告假,陪你至生产。”他再次翻身将她压下。
如意蹙眉,“你——会不会纳妾?”
明恒揉着眉心,“纳妾也不错。”
她别过头去不予理睬,虽然三妻四妾是常有的事,她也见惯不怪,可从明恒嘴里说出来,她心里万般不是滋味。这么一想,她觉得自己是生气了。
明恒捧起她的脸,一本正经道,“纳妾能伺候你还能帮你带孩子,然后你就负责跟我在一起,快快乐乐的。”
“那是乳母。”如意盯着她。
明恒一脸恍然大悟,“原来那是乳母!可是请乳母要钱,纳妾只消给个礼钱就能一辈子受用,你是生意人难道还不懂?”
如意噗嗤笑出声来,一记软拳打在他胸口,“让你贫嘴取笑我!”
明恒也跟着笑了,“这辈子宠你一个就够了,再来一个我怕吃不消啊!何况——如果我们将来有个女儿,不还得宠着你们母女吗?”他紧跟着叹息,“这三宫六院的,我业已看怕,这辈子守着你就成。”
“那殿下——唔”还未说完,他已堵住她的唇。
难得回来,还要说那么多与自己无关的事,多浪费时间。她若是觉得无聊,他们就生个孩子,这样她就不会胡思乱想。可转念一想,女人有了孩子,这心思都会在孩子身上,那他怎么办呢?
唉,好纠结!
更纠结的是苏婉,一个人坐在窗口,定定的望着外头很久很久。她从容景甫的魔爪里逃了出来,现在却觉得有些迷茫。看不到远方,不知道该何去何从因为没有念想,迷失自己,忘了初衷。这么千辛万苦的逃离,除了自由,还能剩下什么呢?
难道以后,都要在这种逃亡的生涯里,煎熬备至吗?
她想着,等恭亲王府过了这个坎,她也该走了。
窗外的夜,在炎炎夏日里也凉得入骨。
只可惜,她又打错了算盘,这世上的事,计划永远都赶不上变化。
当东方出现了鱼肚白,棋局又开始了运转。
因为两位将军是格依奉了大王子之命而杀死的,所以跟大祁没有关系,最后的制裁也只能回到月氏再行定夺。
林慕白一觉醒来的时候,枕边空空如也。深吸一口气,她扬唇抚着尚存余温的被褥。俄而眼底的光却渐渐的黯淡了下去,指尖微颤。
蔷薇急急忙忙的叩门而入,“主子,乌素公主在外头跪着呢!”
“什么?”林慕白一愣,但很快就回过神来,“不见!”
“是!”蔷薇也不知道,林慕白为何突然不见乌素,可看着自家主子微沉的面色,心里隐约有些担虑。主子很聪明,所以不见乌素公主理该有她自己的考虑。
出了门,蔷薇缓步走到乌素跟前,行了礼而后压低声音道,“王妃还是起来吧!到底是身份有别,您是王妃,不该与我家主子行此大礼。”
“我不管你们大祁的规矩,我想求林慕白答应我一件事。你帮我再跟她好好说说,就说如果她不答应我就跪死在这里。”乌素咬定牙关不起身,就是要跪着,直到林慕白见她。
可林慕白一旦决定的事,是绝对不会轻易更改的。
“那就让她跪着吧!”林慕白吃着早膳,瞧一眼缓缓而入的容哲修。
“娘,乌素公主跪在外头做什么?她犯什么事了?”容哲修想了想,“难道是皇爷爷因为月氏的事,迁怒了她,所以她在求你救她?”
林慕白放下杯盏,“有七王子和敕勒将军在,轮得到我救她吗?”
这么一说也对!
容哲修不解,“那她想做什么?”
“她在求死!”林慕白深吸一口气,“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
“她——”容哲修撇撇嘴,“原来又是个痴情种。娘为何不成全她?”
“心有不忍吧!”听了乌素说起曾经的过往,林慕白的心里也是有所触动的。两个相爱相杀的人,她与容盈的曾经,不也是这样吗?
容哲修坐定,“可是娘,你这样不是更残忍?”
林慕白望着他,“此话怎讲?”
“娘,如果是你和爹,你希望如何?”他问。
林慕白敛眸,“生死与共,不负此生。”
“那不就得了!”容哲修趴在桌案上,瞧着陷入沉思的林慕白,“娘,女人是不是都这样麻烦?换做我们男儿大丈夫,顶天立地何患无妻!”
“你这些话,是谁教你的?”林慕白问。
容哲修抬起头,“这还用得着教吗?娘,你跟爹不是最好的范例?看着你和爹这样,我以后肯定不敢轻易喜欢一个女子。自由自在的多好,何必要两个人牵牵绊绊的,纠缠不清。”语罢,他起身往外走,“我先回宫了,浩儿那家伙一个小时一个奴才的过府,真让人受不了。”
林慕白在房中沉默了很久,她也想成全,关键是这种成全攸关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