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慕白挑眉,“你不必顾左右而言他,你的事情我不想问也不想管更不想知道。你只需要告诉我,你找我来,到底所为何事?”
“盯紧皇姐,好好照顾她,她也可怜。”七王子垂眸。
“现在知道她可怜了?当初你们利用她的时候,怎么就没人可怜她呢?你们觉得这事后诸葛亮当得还有意义吗?伤了人,才知道去挽救,当初提起刀的时候,怎么就不想想她是你姐姐?从一开始我就意识到你不太对劲,你根本没有中蛊毒,只不过是长期吃药导致的身体虚弱。”林慕白眸光利利,在她跟前玩花样,未免太嫩点。
“我给你把过脉,所以你的身体状况,我心里清楚。你姐姐为了你的事,四处奔波甚至于不惜嫁入恭亲王府,避开大王子的耳目来靠近我。在大祁,一个女人肯牺牲名节救你,已经是最大的仁至义尽。不论你月氏的民风如何开放,但是在我这里,她是个重情义的女子。”
“你们可以牺牲她,但是不要在牺牲她之后,还端着这副迫不得已的面孔。在伪君子和真小人这两者之上,宁可做真小人,也莫做伪君子。”
林慕白的话犀利至极,虽然不好听,但字字句句让人无可反驳。
七王子眨了眨眼睛,面上微显窘迫。他无话可说,只能静静的坐在那里良久。
“如果你没什么可说,就不必再说。”林慕白一声轻叹。
“你说的很对。”七王子道,“是我们牺牲了她,也利用了她对我的关心和信任。但我没想过,要她死,毕竟我也就这么一个姐姐。但是那种情况,我只能保持沉默。”
“她不会怪你。”林慕白默了一下,继续道,“她去找大王子了。”
七王子陡然抬头,“你说什么?”
“你该明白,她是去做什么。”林慕白深吸一口气,“不要太高估自己,也不要太低估她。女人经常做的事,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七王子抬步就走,临到了门前又顿住脚步,“她什么时候走的。”
“来不及了。”林慕白浅浅吐出一口气,“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七王子神情微黯然,“你这算是成全吗?”
“算不算的,对我来说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觉得是否值得。”林慕白道,“飞蛾扑火的事,古往今来又不是她一个人在做。”
七王子苦笑,“谢谢。”
语罢,疾步离开。
蔷薇进门,“主子?”
“不必管他。”林慕白深吸一口气,“我自己的事都管不了,哪儿管得了那么多。”
蔷薇轻叹一声,“黑狐姑娘说,事已发。”
林慕白点了点头,“知道了。”
这不,护城河边百姓围拢,一个个议论纷纷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等着京兆府来的时候,百姓才被退开一边,一个个翘首观望,想着这具尸首到底是谁呢?
很快,尸体被抬走。
这年头死的人多了,百姓也是见惯不怪。
人生百年,总归是要死的。
林慕白坐在马车里,远远的望着聚拢又散开的人群,敛眸朝着蔷薇道,“让如意盯着婉儿,这段时间切记不可踏出红坊半步。该做的我都做了,如果她自己不想自由自在,我也只能尽力到此。”
蔷薇颔首,“奴婢明白!”
深吸一口气,林慕白放下车窗帘子,面色微白的靠在车壁上。轻抚自己的小腹,她只觉得很累,累得不想睁开眼睛。那就睡会吧,一会就好。
只希望这一觉不会像以前那样,一梦六年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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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能一梦经年,其实也不错。乌素觉得,自己这些年的经历,就像是做梦一样,浑浑噩噩了半辈子,突然被一盆冷水泼醒,整个人都在瑟瑟发抖。
她拿着王令直闯月氏军营,终于见到了那个曾经对他弯弓上箭的男子。
此刻的大王子,已经没了最初的盛气凌人,虽然没有被关在囚笼里,但是安静的营帐内,除了他再无旁人。从荣耀的巅峰,跌入万丈深渊,该是怎样的落魄与绝望?
“我本来可以赢的。”他轻咳两声,面色发白的抬头望着走进帐内的乌素,“如果不是把注意力放在你身上,而没有察觉七王子和恭亲王府的暗地勾结,也许我已经赢了。”
“你是在告诉我,你是为我才输的吗?”乌素笑得嘲讽,“乌奇,你就没有后悔过吗?如果当初你跟我一起走了,也许就不会成为今日的阶下囚。”
“我是输了,可你呢?”他问,笑得寒凉,“不还是被牺牲了吗?你觉得自己,还能跟使团回到月氏吗?他们比我,更早的放弃了你。”
乌素走到他跟前,望着他眼下的乌黑,愈发衬得他那张素白的脸,极不正常的苍白。伏下身子,微凉的手轻柔的抚过这张熟悉的面庞,她笑得一如从前,妖艳绝美,“可是我敢打赌,你会死得比我早。你身上的毒,是我亲手交给涯的。”只不过,她没想到,七王子并非自用,而是拿来对付乌奇。
乌奇突然起身快速掐住她的咽喉,直接将她按在了床榻上。一双血眸,通红至极,“知不知道,我现在就能杀了你!”
“城门那日,你就可以杀了我,为何不放箭?”她问,“因为你舍不得?”
“那我现在杀了你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