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不喜欢沐王,如果有人帮着沐王,只会火上浇油。爹——是这个意思吗?”孟麟若有所思的问。
孟行舟扶额,“知道还问。”
孟麟单膝蜷着,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爹,那你说皇上会不会真的杀了沐王殿下?”
“会。”孟行舟点头。
“爹!”孟麟快速起身,“沐王不会谋逆,更不可能造反。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分明是陷害,是无中生有。”
孟行舟蹙眉望着他,“那为父为你,是谁欲加之罪?是谁无中生有?让沐王下狱的又是谁?孟麟,说这话之前,用你的脑子好好想一想,别到最后关心则乱,反而误了沐王的性命。”
关心则乱的确是真的,以往的孟麟深思熟虑,自然能想得更通彻一些。如今一心念着容景垣的安危,是故有些本质问题,还真的给疏忽了。
孟麟默不作声的坐定,面色微沉,“皇上是有心而为之。”
“皇上的身子不好,一直靠药物支撑着。”孟行舟眯起了眸子,“你该明白,沐王虽然不受宠,可是他镇守边关,东征西讨多年,朝中党羽不多,但是军中威信极高。不管皇上想做什么,也不管皇上想让别人做什么,他都必须要清除障碍。”
“沐王的性子,皇上难道不清楚吗?”孟麟眉心微皱。
孟行舟一声轻叹,“就因为皇上清楚,所以如今皇上到底是什么意思,我还得好好想一想。到底是磨一磨沐王的锐角,还是真的要杀了沐王,尚未可知。”
孟麟敛眸,“君心难测,谁知道皇帝心里到底在想什么。纵观如今朝中局势,几乎出现了一边倒的情况。那毓亲王、宋贵妃还有南陵侯府,几乎连成一线,把持朝政。而爹的势力也岌岌可危,实在不是什么好兆头。”他顿了顿,突然好似明白了什么,骤然抬头盯着自己的父亲,“爹的意思是——”
“想明白了就回去歇着吧!”孟行舟道,“凡事多动动脑子,没坏处。”
孟麟点头,“麟儿明白。”
语罢,孟麟缓步朝着门口走去。
“从恭亲王到齐王府,再到现在的沐王府,一个个都接二连三的出事,唯独毓亲王府无人撼动,实在是可惜。”孟行舟慢条斯理道,“说起来,这宋家也不是全然没有缺口可寻。宋久清与我同朝为官,帮着宋贵妃在朝中立威不假,可是呢——”他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
孟麟笑嘻嘻的开口,“爹,我是不是你的缺口?”
孟行舟揉着眉心,“不是!”孟麟刚要嘲讽父亲两句,却听得孟行舟继续道,“你是整个孟家唯一的缺口。”
心头一怔,孟麟深吸一口气,“爹,谢谢。”
书房大门关上的瞬间,孟行舟眼底的光逐渐微凉。如今朝中局势确实不容乐观,眼见着毓亲王府快速崛起,而恭亲王、齐王、沐王接二连三的出事。身为百官之首的丞相,孟行舟自然感觉到了无形的压力。
文武百官一个个都盯着储君之位不放,若是皇帝再松口半分,只怕这太子之位也要落在毓亲王的身上了。皇帝如今暂时能忍耐,但终究也有忍不住的时候。
储君之位!
一声轻叹,孟行舟瞧着紧闭的房门陷入沉思:但愿这小子,别惹出大事来。
不惹出大事,那就不叫孟麟。当然,惹出来的事还得自己担着,那也不是他孟麟的做派。要干大事,还得把黑锅让给旁人来背,这才是孟麟!
否则他怎么对得起,孟家大狐狸小狐狸的称号!
秋朝跟在身后,几乎是寸步不离。
“你干什么?”孟麟问。
“公子要干什么?”秋朝一脸实诚。
“这么晚了,当然是睡觉,难不成还去做贼?”孟麟瞪了他一眼。
秋朝道,“那奴才就守在外头。”
孟麟倒吸一口气,“你以为我真会去做贼?”
秋朝连连摇头,“公子就算要做贼,那也是雅贼,是梁上君子。”
闻言,孟麟摸着自己脸,别有所思的盯着秋朝,“你这拍马屁的功夫还真是愈发长进了!”说着,抬步朝着房内走去,“你爱守着就守着,我是要睡了。”
“公子放心,秋朝守着!”秋朝又不是傻子,跟着自家主子那么多年,主子一个眼神他就知道要干嘛。这会子主子虽然一惯浪荡,可眼睛里的心事是瞒不住人的。他怕自己一个没看住,主子会吃亏。
上次那南陵侯世子一事之后,走在街上秋朝都觉得背后有人跟着。他脑子转的不够快,人也不够机灵,但是一身蛮力,武功也还不错,所以这些年一直跟着孟麟,倒也没出什么事。
如今京城内看似一派和谐,但沐王出事,自家主子必定着急。
秋朝想着,人一着急就容易出事,他得做主子的冰袋,时时刻刻提醒主子保持清醒的脑子。当然,第一步得把人守住。每次公子一个人跑出去,他少不得要挨鞭子的。
可秋朝守得住门,哪里守得住窗。
一觉睡醒,天还没亮,但是房内连呼吸声都没了。秋朝愣住,乍见窗户开着。从窗口往里头看,床上空空荡荡的,自家的公子没了!
秋朝一拍大腿,撒腿就往大门跑去。
孟麟不紧不慢的站起身来,黑咕隆咚的,果然是灯下黑,蹲在窗户底下,秋朝竟也没有发觉。大步流星的开门出去,孟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