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何家和苏家在丹阳城内,也是名门望族,且行事不仁早已是众所皆知的事。为富不仁,为商奸佞,所以何未济一死,百姓虽然恐慌,内心却是欢喜的。
何家是靠米行起家的,苏家控制了鱼货价格,而何家则是垄断米行,单州的米价起伏不定。沅河决堤,民不聊生,可何家却故意有米不卖,囤货居奇。多少流民成了路边饿殍,何家没少干缺德事。
一下子,丹阳城内两名位份尊贵之人惨死,苏离身为侧王妃自然不肯善罢甘休。
刘慎行战战兢兢的从何家出来,进了苏府。
苏离一脸阴冷,眸色无温,“刘大人,现在你该如何处置?”修长的指尖夹着上好的瓷盖,有一下没一下的磕碰着,发出清晰的脆响。
闻言,刘慎行额头有薄汗渗出,“下官无能。”
“砰”的一声,手中杯盏被拂落在地,刘慎行顿时跪在了地上,不敢高声语。
苏离冷笑两声,“无能?一句无能就没事了吗?我二叔死了,如今连何家老爷都死了,刘大人啊刘大人,你还要不要自己头上这顶乌纱帽?在你管辖的地界,接二连三的出现鬼怪杀人,你这父母官当得可真好啊!城中百姓,如今都学会了装神弄鬼的杀人!这就是你对朝廷的尽职尽责吗?”
刘慎行咽了咽口水,“下官一定抓紧勘破。”
“我问你,何老爷到底是怎么死的?”苏离冷问。
刘慎行垂眸,“与苏二老爷一样。”
“还有呢?”苏离切齿。
“此毒名唤软烟罗,能消弭于酒中而不被人察觉,待酒劲过去,毒性即发。是故乃天下奇毒,甚难解除,也令人防不胜防。无色无味,下官”刘慎行抬头,“侧王妃恕罪。”
苏离深吸一口气,徐徐坐定,又恢复了最初的端庄姿态,“软烟罗?刘大人,如果三日之内还没有抓到凶手,下一个死于软烟罗的人,就会是你。听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刘慎行颔首,“下官明白!”
“明白就好,只有三日。”苏离拂袖起身,“三日之后,我希望能听到刘大人的好消息。记住,只有三日,逾时不候。”
“是。”刘慎行这一次算是栽了,在自己的管辖地界,接二连三的出了杀人案,死的若是寻常百姓倒也罢了,偏偏是城中最负名望的两人。
走出苏府的时候,刘慎行抬头看看天。
师爷道,“大人看什么呢?”
刘慎行眯起眸子,不叫任何人看清眸中容色,“看会不会下雨。”
师爷摇头,“这青天白日的,这几日怕是都不会下雨。”
“下场雨,人也能清醒点。”他自言自语,顾自上了马车。
李忠原送了人出去,快速折回苏离跟前,“主子,刘大人回去了。”
“京城可有消息?”苏离问。
“老爷暂时还没有回复,不过何老爷和咱们二爷的死,如此相似,难不成”李忠原还没说完,瞬时被苏离一记狠戾的眼色给压了回去,当即俯首不敢多语。
秋玲冷嗤,“你说什么胡话?这朗朗乾坤的,你也跟着做梦吗?什么狐妖狐仙的,没看出来都是一人所为吗?毒是一样的,死的还都是城中的名望之人,想必是仇富。”
苏离慢慢捋着自己的衣袖,好似想到了什么,“听说脊背上也有个数字?”
“是十一。”李忠原慌忙应答。
“二爷是三十五,何老爷是十一,这根本是风马牛不相及。主子,奴婢不懂,这数字能代表什么?”秋玲十分不解。
苏离缓步走到院中,眸色陡沉,“找不到世子和殿下,也许要从她身上下手了。”
“主子此话何意?”秋玲不懂。
李忠原微微一怔,“主子是说林大夫?”
“世子和殿下应该和她在一起,既然他们不愿出来见我,肯定是还想在丹阳城住一段时日,不想。这倒也罢了,横竖案子没有了结之前,我也不想走。可”苏离眯起美眸,“这案子交到刘慎行手上,我总觉得不放心。听说林慕白在邯阳城破了连环杀人案,想必有些本事。”
秋玲垂眸,“可是主子,老爷早前不是说了吗?此女能力太胜。不可养虎为患。若她长久待在殿下身边,难保来日不会威胁到主子您的地位。”
“一介草民,不过是个女大夫,能翻了天去吗?”苏离冷笑,“如今是用人之际,若是我能用她,若是她能为我所用,也许”唇边笑意清浅,眸中幽暗难明,“我要的是恭亲王妃的位置。”
“是。”秋玲颔首,“若是主子能协助刘大人破了此案,想必朝中必有嘉奖,到时候皇上必定对主子刮目相看,连皇后娘娘也一定会”
这倒是个两全其美的方法。
一个二叔的死,能换得王妃的位置,即便换不得王妃之位,但也能得天下美誉。未尝不是件好事。人嘛,反正死都死了,即便是至亲又如何?人死不能复生,倒不如让这事变得有意一些,更有价值一些。
深吸一口气,苏离忽然笑了,笑得眉目清冽,“去让刘大人张贴榜文,帮我找人。”
李忠原颔首,“奴才明白!”
一声令下,丹阳城内到处都贴着有关于林慕白的悬赏榜文。
长街上,林慕白与暗香被当场拦了下来,衙役们齐刷刷的将其围困中央。
“你们干什么?”暗香怒然,“我们没犯法,你们怎么能这样随意抓人?有什么证据吗?拿出来!身为公门中人,竟然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