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坐在外头等着进门,我不知道殿下为何认准了你就是她,但我知道只有你能让他重新走出封锁的记忆,回到现实。我知道自己这么要求对你而言很不公平,你就当是尽你做大夫的职责吧!殿下以前说过一句话,爱就痛痛快快的爱,喜欢就光明正大的喜欢,这世上没有比两个人在一起更重要的事。”五月站在门外,“话已经说到这儿,你自己看着办!或者,你可以选择明日开一副方子,专治风寒心伤。”
音落瞬间,房门打开。
林慕白站在那里,视线微凉的望着蜷缩成一团的容盈,“你这压根不是让我做选择,而是逼我选择。不过,我想你是押对筹码了。我心软了,但不代表我就此想通。进来吧!”
语罢,她转身回屋,却没有再关房门。
“殿下?”五月蹲下身子,慢慢搀起浑身冰凉的容盈。
那一夜,注定是不平静的。
夜里下了雨,外头很凉,屋内很暖。一如既往的,容盈钻在林慕白的被窝里,小心翼翼的抱着她,将她塞进自己的怀里,安安静静的盯着她。
林慕白即便闭着眼睛,也能感受到来自头顶的灼热。
他是怕了吧!怕她再丢下他不管!再不让他进门,再也不能拥着她。他怕!迟滞的眼底,泛着令人酸涩的惊惧之色。
这一场雨,下得很大,第二天到处都是泥泞。
可是,该回去了,否则今儿个十五就该出事了。有恭亲王府的人在,即便容盈发起疯来,也容易遏制。不然对着林慕白一人发疯,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上一次她抿唇,上一次的事情还不知到底有没有,迄今为止她都没明白那一夜,他们两个到底有没有发生什么。
无奈容盈如此状况,她也问不出个所以然。
问五月,又有些难以启齿,总不该问他“当也容盈有没有与我无媒苟合”吧?或者是“容盈当夜有没有与我发生夫妻之实”呢?
“该回去了!”林慕白辞别渔村里的人,与容盈一道上了车,此了。以后与这里的人,估计都不会再有交集。与容盈一道上了马车,马车摇摇晃晃的往回城的方向驶去。
城里的人,都急疯了,可容哲修却拦着苏家父女,死活不让他们捣乱,免得坏了父亲与小白的好事。有五月陪着,他倒是放心得很。
下过雨的回城之路,满是泥泞,道路难行,是故车子驶得很慢。
林慕白又开始回头,总觉得这条路有些奇怪,来时有双眼睛,去时也有眼睛。可偏偏,又看不见眼睛在何处。是自己又产生了幻觉吗?
正想着,马车突然侧翻,林慕白还来不及反应,身子已经重重的撞向车壁,眼见着就要滚出车窗。说时迟那时快,一声“馥儿”,伴随着健硕的胸膛包裹住她纤瘦的身子,双双甩出车窗。脚尖落地,容盈一个旋身,直接将林慕白打横抱在怀中。
染血的眸子,无温的扫过四下,而后惊惧的盯着怀中心有余悸的林慕白。下意识的,他的胳膊快速缩紧,生怕任何人与他抢夺这怀中的珍宝,一脸的敌意横生。
马车侧翻的时候。五月始料未及。
如今才知,是车底下的车轴断裂,可这车轴上头有利器拉割的痕迹,显然是人为破坏,不可能是自然形成。眸子快速环视四周,五月握紧了手中冷剑,徐徐靠近容盈,“殿下快走,估计有埋伏。”
“容盈,你放我下来。”林慕白道。
容盈拼命的摇头,死死的盯着她。
“我没事,没受伤,我自己走还能走得快一些。”林慕白心中明白,只怕附近有人要动手了,但目的为何?目标是谁,却尚未可知。不管来者是谁,赶紧回城才是最要紧的。进了城门就不会有事。
她终于落了地,容盈一把握住她的手,神情呆滞的张开五指,与她十指紧扣,力道微重,“馥儿,不放手。”他说得很慢,就像牙牙学语的孩子,可说得却极为认真。
林慕白一笑,“不放!”语罢,牵着容盈,随在五月身后。
可惜,他们走不了。
四面八方,黑压压的一片。
林慕白僵在那里,这些黑衣人是是离恨天吗?她第一个反应就是他们。阴魂不散,手段恶劣。上一次他们突袭恭亲王船队,覆灭了那个小山村,此后又抓了自己和暗香,杀了三名衙役。如今又想做什么?他们抓自己,想来是为了引容盈上当,而其目标想必就是杀容盈。
思及此处,林慕白心下陡沉,“你们赶紧走吧!”
五月蹙眉望着她。
“我不会武功,只要你们逃出去,他们就算抓到我也不会杀我。若容盈出了事,那么谁都得死。”林慕白的脑子清醒至极,“他们要的是容盈的命,抓住我也只会利用我引你们出来。走啊!走!”
“殿下不会走的。”五月冷剑出鞘,“你们走!我殿后!”
“这一次,谁都别想走!”为首的黑衣人眸光利利,视线却停留在林慕白身上。那种眼神,只让人觉得心里瘆的慌,就好像被盯上的猎物。
让林慕白极为不舒服,下意识的握紧了容盈的手。扭头时,四目相对,她淡然一笑,不改从容,“既然谁都走不了,那就赌一把!”
话音刚落,五月已经出手。
若是光明正大的打一场,五月未必是输,即便对方人多势众,也能抵挡一阵。可偏偏,对方都是宵小之辈,知道你武艺高强还凑上来找死,不是蠢笨至极吗?
“是生石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