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地面平整光滑,但夏启昀仍旧磕破了额头。

她知道温迎不过想要为了当年的事情出一口恶气罢了,为了她的儿子,她忍。

“求人就得有求人的态度。”温迎把当年夏启昀说过的话还给她,弯腰与夏启昀看似平静的眼眸对视,唇角轻挑,“夏启昀,你倒是说句话啊!手术室里躺着的可是你的宝贝儿子!你再耽误个几分钟,就算是华佗再世也救不回他的命了吧?”

——阿迎,求人就该有求人的态度,不要以为我给你的帮助是理所当然的。

——时间是你自己耽误的,你母亲的死,怨不得别人。

往日的那一幕浮现脑海,那个脸色苍白的少年为了自己的母亲跪在了自己一直厌恶的女人面前,磕得头破血流,却换不来那女人的一丝怜悯与同情。她漠然的话语,多年来,一直像一根刺扎在少年的心里。

如今,少年已经长成顶天立地的男子,当年仇恨的种子,早已于心中生根发芽。

夏启昀闭上了眼,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苍白的唇不停地在颤抖,“当初,我就不该念你还是个孩子,就对你心慈手软。”

*

第二天,凉至醒来的时候,身边躺着的是睡得横七竖八的夜南歌,被子整个被她裹在身上了,大清早的凉至是被冻醒的。

夜廷深竟是一夜未归。

联想到昨日的新闻,凉至多少有点儿担心。起了身去拿手机,上面竟是一条通话记录都没有。

昨晚给他打电话,他没接,她想着他大概在忙,也就作罢,岂料他竟连条短信都没发。

简单的洗漱过后,凉至轻手轻脚地收拾着东西,手机屏幕便亮了,是夜廷深发过来的,就两个字:下楼。

凉至照做了,快速地收好东西下楼,那辆玛莎拉蒂果然停在楼下。她刚到,玻璃窗便摇了下来,男人坐在驾驶室冲着她招手,示意她上车。

“时间把握得挺准嘛!”她是指发短信这件事。

看着她系好安全带,夜廷深笑了笑,转动方向盘,“那是,你老公我可是比你还了解你的生物钟。”

凉至“切”了一声,心里虽然美滋滋的,但却没被他的甜言蜜语给迷了心窍,侧过脸来看了他半晌,“有话对我说呗?”

夜廷深正专心开着车,听她这么一说,也没否认,只说:“你昨晚很晚才睡。”

“是,我很担心。”

“担心什么?”夜廷深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你不会以为,昨天发生的事情都是我干的吧?”

凉至哑然,欲言又止了半天才吐出一句:“但我还是会担心。”

夜廷深心中一恸,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唇角微微上扬,“违法的事情我可不敢干了。虽说不是完全和我没关系吧,但我确实只是坐收渔翁之利的那个。”

凉至不说话了。

她是知道的,夜廷深若是真的狠起来,绝不会像他口中所说的那样。什么不敢干?若是不敢,他又怎么会……

“这事结束之后,别和温迎接触,任何情况下。”夜廷深忽然说。

凉至没问为什么。

能为什么?今早她只来得及瞄了一眼新闻,才知道,夏启昀被送进局子里了,附带一张照片。照片上,那个高高在上的女人还哪里在?额头磕破了,血直接流进了眼睛里,双眼通红,满身狼狈。

*

夏启昀被送进局子里了,因为伪造遗书。

从继承法来看,如此一来,夏启昀直接被剥夺了对夏氏财产的继承权,而那名包庇协助她伪造遗书的律师直接被吊销了律师资格证。而夏氏的律师团出面,直接让夏启昀因诈骗巨额私有财物被法院判刑六年。整个过程,夏启昀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更别说请什么代理律师了。

仿佛上了一条独木桥,脚下巨浪滔天,身后无处可退,前方,却又是万丈悬崖。

她被人扼断了退路,横竖都是一个结果,那就是——万劫不复。

温迎昨晚对她说:夏启昀,多亏了你当初的“心慈手软”,否则,我还真没机会看到你这么狼狈的一面!

额上和膝盖处的伤口没有处理,只简单地清洗了一下。天热,伤口早已流脓发炎,监狱里又阴凉得很,当晚,夏启昀便发起了高烧,脸颊烧得通红,闭着眼睛,不停地喃喃自语。

她回想到了出嫁前的小时候,虽然父母对她一直不大重视,但,两个哥哥却是没有亏待过她分毫。大哥夏漠寒性子虽冷漠寡言,但对她这个妹妹也算是尽心尽力,二哥夏景逸更不用说了,全家上下,就他最挺她。但是,即便是这样,她依旧逃不过被交易的命运,长大后回忆那段经历,她称那时的自己为“被遗弃的孩子”。

没有接受过高等教育,没有过人的知识水平和文化能力,相较于其他的豪门千金而言,她更像一个跳梁小丑,一个见识短浅的跳梁小丑。即便嫁进了温家,她也做不来所谓的豪门少奶奶。

亏得,当时她年轻,她长了一张男人看到后都想要犯罪的脸。温纪平娶她时虽说不是心甘情愿,但婚后,他却是对她宠爱有加,把她当菩萨一样供养着,给她她想要的一切。也就是那时,她才终于补回了年少时的缺失,同时,也因为温纪平近乎溺爱的宠而端上了架子,以至于后来,她与温家的每个人都相处不来。

温纪平说,她是一根带刺的玫瑰,想要摘她的人必定会先伤了自己。

夏启昀没否认过这一点,婚后那些年,她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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