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这样,林茵茵也不得不承认,她对陆忍冬的话,还是迟疑了,犹豫了,随即看着暗淡的屏幕,又变得坚定起来。
和外公的葬礼那天的好天气不同,林荆河的葬礼那天,天阴沉沉的,一大早上,就飘起了雨。
秋天是真的要来了,一场秋雨一场凉,慕深夏走到阳台上,秋风夹着碎雨刮过,竟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慕深夏穿起了长袖长裤,一身的黑,看上去更加清瘦了几分。
出门前,慕清送她到门口,望着外头的天幕,有些担忧的说道:“今儿天气不好,要不就别出门了,有什么事情不能往后缓缓?”
“没事。”慕深夏这段时间跟慕清的关系好了许多。
至少,如果她们之间不是母女关系的话,其实相处起来,并不是特别的难。
“我这两天总觉得心惊肉跳的,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尤其是今早,跳的更厉害了。”慕清抚摸着自己的胸口,望着慕深夏的目光里满是担忧。
慕深夏换好了鞋:“是不是没休息好?身体不舒服?回头我跟周叔叔说说,最好是带你去做个身体检查。”
两个人平常的很的聊了几句,最后慕深夏从慕清手里接过伞,摸了摸跟在后头的周岚的头:“我先出门了,等我回来给你讲故事。”
周岚最近迷恋上了中国古老的神话故事,每天都缠着慕深夏给她讲故事,慕深夏拒绝不了,这么长时间下来,竟然有些习惯了。
她不是很喜欢雨天,加上这几天,熊夭夭不知道有什么事情,比她更加的早出晚归的,她根本抓不到人,也没个说心里话的,心情一直都不大好。
深深地吸了一口外头带着水汽的冷空气。
到林荆河的灵堂的时候,已经不算早了,下大雨,路上堵车的厉害,慕深夏到的时候,稀稀拉拉的宾客已经到的差不多了。
本来林荆河在丰城就没有人脉挤出,他这次就算是死了,顶多算是一个落叶归根,根本激不起多大的浪花,来的人多半是因为林茵茵和傅廷和的头衔。
林茵茵跪在灵堂前,慕深夏一眼就看到了她。
她穿了一件白色的孝衣,慕深夏记得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
俏不俏,一身孝,林茵茵裹在宽松的孝衣里,看上去越发的薄弱,似乎来阵风都能把她吹跑了似的,加上脸上的淡妆,越发的楚楚可怜。
不过抬头的时候,慕深夏看到了她眼底的冷漠。
对于林荆河,慕深夏隐约的觉得林茵茵并没有她表现出来的那么的在意他,想想也真是可悲,他一辈子fēng_liú,辜负了两个女人,自以为是,到头来,遭到了报应,死的这么惨,却连个真心为他送终的人都没有。
林茵茵也看到了慕深夏,她跪着,慕深夏站着,不需要多余的姿势,慕深夏自然而然的有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
林茵茵恰巧不喜欢这种自己落在下风的感觉,扶着一边的把手站了起来,她身上宽大的衣服,衬的她似柳般娇弱。
她脸上的笑是挤出来的,表情看上去特别的难过的样子:“我就知道你会来的,深夏。”
慕深夏对她这样子着实是有些厌烦了,也不想跟她这样演戏,只是怪模怪样的笑:“你话都说到那个份上了,我不来岂不是恨不孝顺?”
她其实不是没有过犹豫,但她最后还是出现了,不为别的,只因为哪怕有万分之一的可能能够得知外公那件事的真相,她都不想错过。
“既然你已经来了,不如给咱爸上柱香吧。”林茵茵从一边抽了三支香,递给她。
慕深夏站直了身体,没有接过来,望着林茵茵的眼神里带着嘲弄:“咱爸?林小姐真会说笑,我爸十几年前就死了。”
“深夏,毕竟血浓于水,你何必做到这个地步?”林茵茵脸色越发的惨白。
“别说的好像我欺负了你似的,你这样的套路我见得多了,不就是想要用我来体现你自己到底多么的纯洁善良孝顺?你这幅样子,大半夜的照镜子,会不会把自己给吓吐了?”慕深夏素来的标准就是,对真正的朋友掏心掏肺的,但是对于敌人,就必须如冬天般寒冷。
何况谁都知道她跟林茵茵从来不对盘的,何必要勉强自己去假装呢?
林茵茵的脸色变了好几次,最终还是忍不住,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慕深夏看:“深夏不想上香就不上了。”
慕深夏最烦就是她的这幅嘴脸,一副我知道我了解你,所以我特别的容忍你的样子。
懒得跟她废话,慕深夏直接压低了声音开口问道:“那天你答应我的事情呢?”
“那么好奇做什么?你没看见我现在这里还有很多客人吗?现在走不开,等过一会,我忙好了,再说也不迟。”林茵茵一句话给慕深夏堵了回去,她知道慕深夏听到这句话一定会很不开心,但她开心她乐意啊,看到慕深夏吃瘪,她发自内心的感觉开心。
慕深夏张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林茵茵心里面这才觉得真的输出一口气来,气势上也强了几分:“既然深夏你不愿意上香的话,那么还是去椅子上坐着先,我这边好了就去找你。”
说完,林茵茵又压低了声音,故作神秘的说道:“你放心吧,你想知道的答案,我都会告诉你的。”
慕深夏觉得她这样真的很无聊。
椅子上坐下来的时候,慕深夏身边的人恰好是认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