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方敬花了将近两个多月的时间,将那艘沉船上的箱子全部都打捞上来。
这绝对是开了挂的存在,换成了别人,没有一年半载绝对捞不干净。
只要想到这些财宝的来源,方敬内心毫无愧疚地将这条没有悬挂国旗的霓虹船洗劫一空,彼时已经临近隆冬,即使这片海域纬度并不高,这个时节也冷得让人受不了。
方敬尤其怕冷,每次下水,即使有水泡泡这个强到逆天的金手指下,每次从海里上船来,都像是死过一次难受。
经过丁希的周密计算,得出的结论,以艾莉西娅的拖力,绝对无法将海底沉眠的那艘沉船拖上来后,方敬果断地表示先回航。
沉船又捞不上来,他们都快要冻死在海上了,而且最重要的是,船上的补给已经完全见底,再不回航,他们连保持船上机器设备正常运转的能源都不足了。
出来将近半年,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海上度过的,别说方敬,就是早在服役期间早已经习惯海上生活的丁希等人,都觉得不适应,一听终于能回去了,每个人都特别高兴。
陆扬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外面还罩了一件棉大衣,直接往甲板上一躺:“终于能回去了,再不回去,我都以为自己是条鱼了,天生就活在海里的。”
方敬听得想笑,却笑不出来。
他算是所有人里面状况最差的,萧泽他们至少还可以轮换着下海,可是他和岑九却都是全程参与的,每天高强度的深海作业,即使他可以免受海水压强的影响,然而水泡泡却隔绝不了冷冰的海水对他身体的侵害。
当最后一块金条被打捞上来后,方敬就病了。
感冒咳嗽流鼻涕,时常鼻涕眼泪一齐流,亏得岑九也不嫌弃天,一直在身边用心照顾他,只不过脸色却一天比一天阴沉。
等方敬吃完了药,岑九终于忍不到道:“以后别再捞船了,咱们又不缺钱花,以后我养着你。”
方敬知道岑九这是担心他。每次他只要一生病,岑九的脸色就阴沉得好像别人欠了他五千万没还似的。
哦,不对,现在以他的身价,欠五千万都不值得岑九脸色这么难看,五亿似乎还有可能。
他笑了笑,感觉得鼻子有点发凉,抽了两张面巾纸用力心擤了下鼻涕,试着安抚男朋友道:“我捞船也不全是为了钱啊。你看,这次咱们捞的这条船,上面有好多好多珍贵的文物,都是霓虹人从我们旧天|朝抢走的,现在我们又找回来了,这些东西对咱们多重要啊,完全不是一句钱就能代表的。”
岑九拧了条热毛巾过来,替他擦了脸,又擦了擦手,不高兴地道:“这些跟我有什么关系?”
他想要的从头到尾都只有一个叫方敬的人而已。
如果方敬因为这些东西生病受伤,甚至更严重一点,那他们捞再多财富又有什么用?能还给他一个健康活泼的方敬吗?
“怎么跟你没关系呢?”方敬笑了一下,道,“你是我的男朋友啊,以后我们还会结婚,这样你就是我的伴侣了,我的任何事情都跟你有关系啊。”
岑九的脸色好了一点点,还是坚持道:“我可以养得起你,还有叔叔阿姨和小乐。”
大齐来的暗卫也是会算帐的,方敬家现在虽然有钱,可是方爸方妈他们生活都算节俭,并不会像别人那样有了点钱,就恨不得抖到天上去,两口子还像平常的渔家夫妇一样,生活非常简单,小乐也是好孩子,他算了一下,只要辛苦一点,养这个家还是没问题的,至少应该能维持现在的生活水平。
反正方爸方妈他们又不爱血拼,小乐更简单了,除了上学,基本就是参加各种社会实践,省心得不得了,一点也不担心他养歪。
至于方敬——
反正他有口饭吃,就绝不会让方敬喝粥,他有块肉吃,就绝不会让方敬喝汤。
要那么多钱有什么用呢?把身体都弄坏了,像别人一样,平平常常地过日子不好吗?
方敬知道岑九这是担心坏了,想亲亲他,又担心自己感冒没好,传染给他。
“好吧好吧,以后我会尽量少捞点船,小九说得对,钱够用就行了,我们又不缺钱,好好的享受生活才是。”嗓子里痒得厉害,方敬拼命忍住了才没有咳嗽让人更加担心,还要安抚因为担心他快要暴走的男朋友,不能更苦逼。
不过,方敬表示,他有哄男朋友的特殊技巧。
“等回去,把家里的事情安排好,咱们就出国玩,然后去国外结婚,可以请第一个碰到的人当我们的证婚人,也可以带萧泽他们一起玩,这样连证婚人都有了。听说国外有的牧师也会替同|性|恋人主持婚礼,我们也请一个牧师,在上帝的见证下结婚,这样我们就是被神祝福的夫夫了。”
“然后我们周游列国度蜜月,喜欢哪里就在哪里停留下来,不喜欢就去别的地方走走。”方敬说着,握住岑九的手,没忍住放在唇边吻了一吻,道,“我做梦都想和你像普通的情侣那样,能够手牵手走在阳光底下,可以肆无忌惮地在大街上牵着你的手亲吻你,而不被人用异样的眼光看待。虽然现在国内的环境可能比较艰难一点,但是我们可以一直努力,总有一天,我们两人的名字也能名正言顺地写进一个户口本里,以夫夫的身份。”
这是他做梦都想的事情。
然而在国内,要想对抗世俗的眼光,就得有对抗世俗眼光的力量。金钱,权势,地位,哪一样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