蓟允秀还没看清车帘后面之人,花畹畹已经快速缩回马车里,余下车帘子随风一晃一晃。
宋青书(从这章起,方联樗暂时改名宋青书,希望大家能够习惯。)见花畹畹神色不安,便问道:“怎么了?外头是谁?”
“四皇子蓟允秀。”花畹畹近乎咬牙切齿。
她一提起这名字就想吐。
宋青书只以为花畹畹突然神色不安是因为害怕蓟允秀认出自己的缘故,便宽慰道:“少奶奶别慌,上回在元宵花市上,他也与我正面相逢过,可是并未认出我来。”
“此一时彼一时,”花畹畹沉吟了一下,嘱咐宋青书道,“今日还是不要与他照面得好,你且在马车上呆着,我出去会他。”
花畹畹说着径自出了马车。
蓟允秀正要着人去看看马车上何许人也,竟敢冲撞他的大马,花畹畹却已从马车里钻了出来。
此刻,赶车的车夫已被蓟允秀的手下捉住,跪在地上,蓟允秀的手下一脚踩住车夫的背,那车夫吓得瑟瑟发抖。
“四哥,得饶人处且饶人!”
花畹畹响亮说着,笑吟吟走到蓟允秀跟前来。
蓟允秀坐在马上俯视着马前娇小玲珑的女孩子,竟是花畹畹,他一喜,连忙纵身跃下马背。
“公主妹妹,怎么是你?”
蓟允秀立即挥手,让手下放了车夫。
花畹畹朝车夫吩咐道:“我遇到四皇子就不同你们去宋家了,你且驾着马车将宋二少爷平安护送到宋家去,届时宋家自会打赏你。”
宋青书在马车内听到花畹畹的话,知她是为了替自己打掩护,将自己从蓟允秀跟前送走先。
的确。相见不如不见。
不见面是最好的。
见了面,难保要生出什么事端来。
车夫问花畹畹:“那安少奶奶,您呢?”
花畹畹笑看了蓟允秀一眼:“我有四皇子的高头骏马,还怕回不到安家吗?你且去吧,宋家少不了你赏钱的。”
车夫得令,甩了驾车的马鞭,马车得得越过蓟允秀的大马。自去了。
花畹畹在心里暗暗吁出一口气来。
“四哥。大水冲了龙王庙,真是对不起,那车夫定然车技拙劣。才会冲撞了你的大马,还请四哥大人大量,不要生畹畹的气才好。”
“粗使下人不周到,怎么能怪公主妹妹呢?”
蓟允秀是个精明的。他审视着花畹畹一脸如花笑容,心里揆度:这个安和公主对他一向冷漠相拒。每每有事相求方才笑脸迎人,现在如此和颜悦色,难道……
蓟允秀不由看向马车驶走的方向。
花畹畹心里有些不安:“四哥在看什么?”
“你刚才说到宋家二少爷,那马车上的人是宋家二少爷?”蓟允秀问。
花畹畹笑着点头:“正是。”
“宋家。不知是哪个宋家?”
“我们国公府四太太的姑姑家,一个很远的亲戚,四皇子断然是认不得这样的小门小户的。”
因为自己帮花畹畹解决过安祥艺留任京官一事。所以对国公府四房还是比较亲切熟悉的。
“既然是四太太家的亲戚,怎么会要公主妹妹你送回宋家去呢?”蓟允秀心里有些生疑。
花畹畹笑道:“哪有送他?不过是借了我的马车给他而已。我自己都还欠一个人送呢。”
蓟允秀一愣,旋即会意道:“公主妹妹好心将马车让与他人,那看来只能四哥我护送公主妹妹回国公府了。”
“怎么,听起来,四哥很不甘愿呢。”花畹畹打趣。
蓟允秀忙辩解:“公主妹妹说笑,四哥求之不得。”
蓟允秀说着让护卫再牵过一匹马来,对花畹畹道:“公主妹妹,我今日出门没有马车随行,就让公主妹妹骑着马,让护卫牵着马缰慢行吧。”
“四哥太小瞧我,我自个儿能骑马!”花畹畹说着,竟翻身上了蓟允秀的大马。
蓟允秀慌道:“公主妹妹,这马你可骑不得。”
“四哥竟这般小气?一匹马而已,借我骑一会儿都不肯?”花畹畹头一歪,在马上显得无比调皮。
蓟允秀摇头道:“不是的,只是这马性子烈,除了我……”
“那就试试看,这马儿是不是真如四哥所说,对四哥如此忠诚!”
花畹畹已经架住马缰,两腿将马肚子一夹,马鞭在马屁股上一抽,马儿撒开四蹄就冲了出去。
这匹马她可认识,并且熟谙它的习性。它叫豹子烈,性子就如这名字,且的确只认蓟允秀一人,旁人骑不得它,若骑了只怕性命难保。
但是前世蓟允秀为了讨好她邀她共骑过这匹马,她还被这匹马摔得不轻,差点被踩碎几根肋骨,后来蓟允秀告诉了她一个秘方,只要对着马儿的耳边吹哨,狂躁的马儿便能安静下来。
当然哨音是特殊的哨音,只有蓟允秀才知道,因为马儿就是蓟允秀训练出来的。
此刻,花畹畹骑着豹子烈才跑出没多远,豹子烈便开始狂躁了。
蓟允秀看着花畹畹在马背上颠簸起来,一下着了慌,急忙骑上旁边护卫的马匹追花畹畹而去。
可是蓟允秀的马匹还没骑到花畹畹身边,就见花畹畹紧紧勒住马缰,俯身在马耳朵旁边不知说了什么,马儿就安静了下来。
蓟允秀惊魂甫定追上花畹畹时,她已经勒住马缰稳稳骑在马背上,原本狂躁的马儿此刻原地踏步。
蓟允秀惊奇地看着花畹畹,匪夷所思道:“公主妹妹,你竟然能骑这匹马?你